; 他怎么会,用这样一种,仿若看着自己全世界的眼神,看着一个,差点要了他命的凶手?
沈寒星的身体,僵得好比一块石头。
她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
从那只,名为“情蛊”的虫子,钻进这个孩子身体里的那一刻起。
她和他之间,就只剩下了一条,不死不休的绝路。
不能回应他。
她也,不敢回应他。
她只是缓缓地转回头,那声音,平静得没有半分波澜。
“带我走吧。”
那两个禁军,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所有人的视线都下意识地落在了,那个还站在床边脸色变幻莫测的陈公公身上。
陈公公死死地盯着床上那个,还在徒劳地伸着手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二婶”的孩子。
他又看了一眼,那个背对着所有人那背影,却好比一杆宁折不弯的枪的女人。
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一丝近乎挣扎的迟疑。
床上那个孩子那徒劳伸着的手,才缓缓地垂落。
他那双好不容易才睁开的眼睛,也再一次缓缓地闭上了。
只是这一次他那张,总是紧蹙着的眉心却是前所未有的舒展。
那两片干裂的嘴角竟是微微地向上,勾起了一抹极其细微的仿若满足的弧度。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天牢是这个世上,最阴冷也最肮脏的地方。
那浓重的霉味混杂着血腥气和排泄物的臭味,好比一张无形的网将每一个踏进这里的人,都死死地包裹其中让他们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沈寒星被两个狱卒粗暴地推进了一间,最潮湿也最偏僻的牢房里。
“当啷”一声巨响!
那扇沉重的铁门,在她身后重重地合上。
将她连同她身上那最后一丝,属于人间的温度都隔绝在了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外。
她无力地靠在那冰冷刺骨的墙壁上缓缓地滑落。
那好比凌迟的剧痛再一次从她的四肢百骸疯狂地涌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