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不敢。”
她没有起身就那么跪在地上,仰起头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却是一片澄澈。
“王爷是国之栋梁陛下之臂膀,日理万机心系天下。今日屈尊前来探望我夫君,已是天大的恩典。”
“民女冲撞了小主子惹得长辈不快,在此跪祠堂思过乃是英国公府的家规是理所应当。”
“王爷若因民女一人而误会国公府苛待功臣之后,甚至让陛下蒙上慢待臣子的污名,那民女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全了摄政王的面子又维护了英国公府的体面,还将自己摆在了一个最低微最懂事的位置上。
她不是在求饶她是在用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将赵澈架在了一个道德的高地上。
你若再逼迫便是与理不合,与国公府为难更是陷陛下于不义。
有意思。
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原以为她只是一只稍微有点爪牙的猫却不想,竟是一只懂得用示弱来做武器的小狐狸。
“母亲。”沈寒星没有去看赵澈的反应而是转向了脸色铁青的蒋老夫人,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此事确实是因姐姐而起姐姐又因儿媳而受难。儿媳甘愿受罚,只求母亲息怒,莫要因儿媳,伤了王爷和陛下的心意。”
好一个“伤了王爷和陛下的心意”。
她直接将这件事,从内宅妇人的争风吃醋,上升到了朝堂国体的高度。
蒋老夫人就算有再大的火气,此刻也不敢再发作了。
她若是再揪着不放,那就是不识大体,给整个英国公府抹黑。
“罢了。”蒋老夫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她看了一眼那个依旧跪在地上的沈寒星,心里恨得要死,面上却不得不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王爷说的是,是老婆子我糊涂了。”
她对着赵澈的方向,福了福身子。
“让王爷见笑了。”
赵澈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
他走到沈寒星的面前,伸出手。
“起来吧,谢夫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沈寒星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将自己冰凉的手,搭在了他那只戴着玄铁护腕的大手里。
他的手很暖,掌心带着一层薄茧,握住她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便传了过来。
沈寒星被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