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把洗干净的奶瓶倒扣在沥水架上,水珠顺着玻璃壁蜿蜒流下,在搪瓷盆里积成小小的水洼。他转身从背后抱住刚收拾完床铺的丁秋楠,下巴抵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唉,姐夫有时候就是想太多,跟我说话还得绕圈子。”
丁秋楠顺势靠在他怀里,指尖划过他手腕上的旧疤痕 —— 那是当年在乡下义诊时被农具划伤的印记。“他也是抹不开面子,你虽是小舅子,终究不是亲哥。” 她转过身踮起脚尖,鼻尖蹭过他的脸颊,“再说职场上的事,哪能像咱家里这样直来直去。”
“我可不把他当外人。” 陈墨把头埋进她颈窝,深深吸了口气,忽然笑出声,“媳妇,你身上咋还带着奶香味?俩孩子都早不喝母乳了。”
丁秋楠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翻了个白眼:“我自己又闻不到,许是给孩子冲奶粉沾上的。” 她抬手拢了拢散乱的鬓发,发梢还带着刚吹干的温热。
“嘿嘿。” 陈墨笑着打了个岔,拦腰抱起她往洗浴间走,“好几天没一起洗澡了,正好试试新换的热水阀。”
丁秋楠慌忙搂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胸口:“明天还得早起接亲家,你别折腾太晚。”
“放心,我心里有数。” 陈墨踢开洗浴间的门,暖黄的灯光洒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搪瓷浴缸里早已放好了温水,水面飘着几片晒干的桂花 —— 那是丁秋楠上周在胡同口的老槐树下捡的。
陈墨向来守信,第二天清晨五点刚过,天还蒙着层鱼肚白,他就已经醒了。穿好藏蓝色的中山装,蹑手蹑脚走出卧室,生怕吵醒熟睡的妻儿。院里的石榴树挂着晨露,叶片上的水珠折射出细碎的光,他在树下慢悠悠练了一遍五禽戏,虎戏伸腰展臂,鹿戏轻盈灵动,一套动作做完,浑身都透着舒坦。
洗漱完毕,他从厨房拎出空饭盒,刚要叫上趴在门旁的小白和小花,院门外就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小黑从窝里探出头,尾巴轻轻扫着地面 —— 如今它成了 “专职保姆”,白天总守在婴儿车旁,连晨练都懒得跟着去了。
“小墨,起来了没?” 王婶的声音混着清晨的凉风飘进来,带着几分急切。
陈墨赶忙拉开门,只见王婶拎着个印着 “先进生产者” 的铝制饭盒,另一只手还端着个粗瓷锅,鬓角的碎发被露水打湿,贴在脸颊上。“婶,您咋来这么早?我叔呢?” 他连忙接过沉甸甸的粗瓷锅,入手温热。
“你叔还跟周公下棋呢,我这不是睡不着嘛。” 王婶擦了擦额头的汗,跟着他走进堂屋,“给你和秋楠买了豆腐脑,还有俩猪肉大葱包子,趁热吃。”
陈墨把锅放在八仙桌上,掀开盖子一看,嫩白的豆腐脑浮在清亮的卤汁里,撒着切碎的榨菜和虾皮,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您也没吃吧?我去拿碗筷。” 他刚要转身,就被王婶拉住了。
“秋楠和孩子还没起?” 王婶往卧室的方向瞟了一眼,压低了声音。
陈墨这才想起丁秋楠睡觉轻,连忙点点头:“我去叫她,您先坐。” 他轻手轻脚走进卧室,反手带上房门,俯身在丁秋楠耳边小声喊:“媳妇,醒醒,王婶来了。”
丁秋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睫毛上还沾着睡意:“这么早?” 等反应过来,猛地坐起身,慌乱地找衣服:“你咋不早叫我,婶该等急了。”
“别急,我都给你收拾好了。” 陈墨笑着把叠好的碎花衬衣递过去,“婶刚到,正坐着呢。” 他帮她把发卡别好,才转身走出卧室。
从厨房拿了三个粗瓷碗和勺子,陈墨先给王婶舀了满满一碗豆腐脑,又往自己碗里加了勺辣椒油,刚要吃,丁秋楠就端着洗脸盆出来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刚洗过的红晕。
“婶,您咋不多睡会儿?” 丁秋楠擦着手走过来,拿起最后一个包子递过去,“这包子看着就香。”
王婶咬了口包子,油汁顺着嘴角流下来,连忙用手帕擦了擦:“哪睡得着啊,一想到军子今天定亲,我心里就跟揣了只兔子似的。” 她喝了口豆腐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