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茶叶出炉,我们都会敲碎一片当时窑里的‘成香片’,封入茶引。它将告诉每一个买家,这批茶,是在最完美的温度下诞生的。”
“我把这个,叫做‘火漆溯源链’。”
“它不仅能追溯到哪一天、哪一座山头,更能追溯到是哪一个工匠、在哪一座‘哑灶’里,用什么标准把它造出来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谢云亭这石破天惊的构想彻底镇住了。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做生意了。
这是在用一种近乎冷酷的、可量化的方式,为东方最神秘的茶叶工艺,建立一套无可辩驳的信用标准!
三天后,一艘快船从徽州码头启航,驶向大上海。
船上装载的,是云记第一批由“标准化流程”生产出的特级祁红。
每一箱茶叶里,都附着这枚独一无二的、封印着“会说话的泥片”的全新茶引。
而在上海的程家茶行里,程鹤年刚刚得意洋洋地在他投资的报纸上,看到了那篇《论东方手工作坊》被翻译成英文,准备递交给各大洋行。
这时,一名管家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递上一封从黟县发来的加急密报。
程鹤年展开信纸,只看了几行,脸色便从得意转为错愕,再从错愕变为一片死灰。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描述了云记那套匪夷所思的“泥片控温法”和全新的“火漆溯源链”。
他手中的报纸,飘然落地。
程鹤年瘫坐在太师椅上,口中喃喃自语,
他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了。
那不是一个会制茶的匠人,也不是一个懂经营的商人。
那是一个疯子……一个试图为这个混沌的行业,重新制定规则的……怪物!
而那个怪物,正带着他会说话的“哑灶”军团,朝自己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