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先生又说,炒茶揉捻,指甲缝里必有茶渍,清水难洗,色深近褐;伪装者,或以墨染,色浮不均。”小满请那人伸出手,借着晨光细看,其指甲缝里的黑色浅淡且边缘模糊,一闻还有淡淡的墨臭。
“你不是茶农。”小满清澈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跟我走一趟吧!”
那人脸色剧变,转身欲跑,却被早有准备的护卫按倒在地。
押送途中,天降暴雨,山路瞬间变得泥泞难行,一段通往村里的悬崖小径被山洪冲垮,成了断崖。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一道沉默的身影如鬼魅般从岩壁后闪出,正是那独臂猎户山豹子。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朝小满点了点头,然后一把将捆着的俘虏甩上后背,仅靠一只手臂和惊人的腰腹力量,如壁虎般贴着湿滑的岩壁,几个起落便翻越了断崖,将人稳稳放在了对岸。
小满看得目瞪口呆,好不容易跟着绕路过来的护卫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他气喘吁吁地问:“山豹子大叔……您,您怎么总是在最危险的地方出现?”
山豹子拍了拍身上的泥水,看了一眼被雨水浇得狼狈不堪的俘虏,瓮声瓮气地丢下一句话:“火要旺,得有人守夜。”
与此同时,阿篾神色凝重地从九江码头赶回,带回一个紧急情报。
市面上出现了仿制的“春雪红”火漆印,从印章的纹路到火漆的颜色,几乎可以乱真,已经有三家不熟悉门道的小茶铺中招,以次充好,败坏了云记的名声。
众人以为谢云亭会雷霆震怒,下令彻查销毁。
然而,谢云亭听完汇报,却异常平静。
他命人将市面上能收集到的所有赝品茶叶和包装全部高价收回,但一饼都不要销毁。
隔天,在云记屯溪总号的“信灯台”前,竟搭起了一个奇特的架子,名为“假茶示众架”。
谢云亭让茶童轮流当值,每日定时将真假“春雪红”并列展出,从茶叶形态、汤色香气、到包装纸的质地、火漆印的细微差别,掰开了揉碎了向围观的百姓讲解。
一时间,云记门口竟成了镇上最热闹的课堂。
孩童们甚至把辨伪要点编成了朗朗上口的《巡茶十问》争相背诵。
一位路过的《申报》记者看到此景,不禁在采访手记上写道:“谢云亭此举,看似不追寇,实则坚壁垒。此非打假,乃育人也。以万民之眼为哨,假货焉有容身之地?”
风波渐平的深夜,谢云亭独自一人来到祖山后那片被严密看护的茶林。
月光下,那株从“谢家茗铺”废墟中移栽来的茶树,顶端的新芽已长至寸许,色泽愈发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紫金色。
他静静凝视着新芽,脑海中那片暖玉色的系统界面一片静默,唯有一点微不可察的光晕,正围绕着那株紫金新芽缓缓流转。
他心中忽有所悟,转身取来一把惯用的采茶刀,在那茶树的根部周围,小心翼翼地浅掘了一圈。
然后,他从怀中取出一物,郑重地埋入了湿润的泥土中——那是一枚边缘已经磨损,印迹都有些模糊的旧火漆印章。
正是三年前,“谢家茗铺”覆灭前用过的最后一枚。
埋下的是过去,滋养的是未来。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茶林,晶莹的露珠滚过那片紫金新芽的叶面时,竟折射出七彩的光晕,仿佛有火焰在茶叶的脉络中悄然流动。
事情的发展,远比谢云亭预想的还要快。
几天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叩响了云记的大门。
来者竟是杜沧海曾经最得力的心腹,张掌柜。
他带着妻儿,一进门便膝行至堂前,双手高举着一本因常年翻看而泛黄的笔记,泣不成声。
“谢老板……谢先生!”张掌柜涕泪横流,“这是‘沧海系’所有香精配方的底稿。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