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利用空壳公司,将以次充好的越南茶、印度茶掺入“湖红”,再高价卖给不明真相的欧洲客商。
汽笛暗令,走私票据,环环相扣,铁证如山。
“他们以为,买通几个江上的汉子,就能断了我们的航路。”谢云亭的声音在大厅中回响,掷地有声,“可他们忘了,长江的风认得谁在说谎,江底的石头记得谁在偷货!他们砸我们的船,是怕我们把真相运出去!”
大厅内,死一般的寂静。那几个洋行代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最终,在一位老茶商的带头下,十七家原本摇摆不定的中小茶号,毅然决然地在谢云亭早已拟好的《华茶航运自律公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共推云记为盟主,共担风险,共享航道。
当夜,谢云亭独坐江畔,江风拂面。
他脑海中,那片淡蓝色的系统光幕悄然浮现。
代表着“心绪图谱”的地图上,位于上海外滩的那个代表赫德美洋行的巨大赤红色光点,竟剧烈震颤后,分裂成了两个——一个光芒黯淡,标注着“买办杜沧海”;另一个依旧刺眼,标注着“总董劳伦斯”。
敌人内部,已经出现了裂痕。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新制的火漆印章。
铜质的印面上,除了那个古朴的“信”字,外圈还多了一圈浮雕的波浪纹,那纹路,似奔流不息的长江,又似环绕相护的人群。
他对着漆黑的江面,轻声自语,像是在对老艄九,也像是在对那远方的敌人说:
“你们点的是电灯,用的是洋油。我们烧的,是人心。”
“灯灭了,可以再亮。心冷了,就真的黑了。”
远处,一艘挂着米字旗的货轮在夜色中缓缓掉头,引擎的轰鸣声显得异常沉闷,仿佛在刻意回避着下游那片虽已不见火光,却依旧让人心悸的水域。
新的一天即将到来,汉口码头区的空气里,往常那股子煤烟与江水的腥湿味,似乎被一种全新的气息悄然覆盖。
那是一种浓郁得化不开的茶香,成千上万斤的茶叶,正从十七家茶号的仓库中被运出,汇聚一处,等待着一面崭新的旗帜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