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可否设法……弄到屏风背面的拓片?”
柳三嫂眼圈一红,重重点头:“姑爷放心!太太当年刻字时,老奴就在一旁为她磨墨。那每一个笔画,都刻在老奴心上!”
她顿了顿,从怀里又掏出一个小布包:“对了姑爷,太太当年抄录时,嫌簪子太钝,还特意用自己的金钗尖端,在那八个字上加深了笔锋——‘男女平等,皆可明道’。”
那八个字一出,满室皆静。
谢云亭眼中精光一闪。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家训,而是那个时代,一个女性对整个旧世界的呐喊。
拍卖当日,法租界的远东拍卖行大厅座无虚席。
上海滩的各路名流、商贾、洋行买办齐聚一堂,与其说是来竞拍,不如说是来看一场好戏。
程鹤年一身纯白西装,坐在第一排最中央的位置,姿态优雅,仿佛执掌全局的君王。
他要的,就是在这万众瞩目之下,将谢云亭和苏晚晴的尊严,一锤定音地敲碎。
拍卖师口若悬河,气氛被烘托到了顶点。
“六万银元!”
价格一路攀升,就在众人以为将要尘埃落定时,后排一个戴着灰色礼帽的身影突然举牌。
“七万。”声音苍老而沉稳。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过去。竟是德裕当铺的孙掌柜!
程鹤年眉头微皱,旋即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举牌:“八万。”
“八万五。”孙掌柜不紧不慢。
“十万!”程鹤年声音带上了火气,直接将价格推向一个令人咋舌的高度。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孙掌柜缓缓举起牌子,却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缓缓放下,对着程鹤年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铛!”
拍卖槌重重落下。
“十万银元,成交!恭喜程先生!”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程鹤年站起身,矜持地向四周颔首致意,享受着胜利者的荣光。
他经过谢云亭的座位时,脚步微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游戏,结束了。”
谢云亭没有看他,只是目送着孙掌柜离场。
老掌柜在门口回身,对他做了一个口型。
谢云亭看懂了。他说的是:“戏,才刚开场。”
次日,当人们还沉浸在十万天价屏风的谈资中时,一份全新的报纸《民声报》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上海的街头巷尾。
头版,是整整一个版面的报道,漆黑的标题如同一声惊雷——《屏风会说话,你听懂了吗?
》。
报道核心,是一张极为清晰的高清拓片,正是紫檀屏风背面的《孟子·离娄》全文,以及那八个用金钗加深的蝇头小楷——“男女平等,皆可明道”。
金笔张的文笔辛辣如刀,将苏母生平、创办女子学堂的壮举、以及这架屏风的真正含义娓娓道来。
文章结尾掷地有声:“所谓‘节烈遗物’,实为女性思想觉醒之宣言!有人欲以铜臭玷污之,殊不知,金石可碎,精神不朽!”
报道一出,舆论哗然。
更有当年受教于苏母的女子学堂学生联名作证,其中一位已是知名女医师,她对记者说:“苏老师曾告诉我们,贞节牌坊是用来压死人的,思想的自由和独立,才是女人真正的贞节。”
风向彻底逆转。
前一日还在为程鹤年喝彩的洋行买办们,纷纷致电报社撤下广告,生怕与这“玷污女性觉醒精神”的丑闻沾上关系。
程公馆内,程鹤年将报纸撕得粉碎,暴怒如雷:“封杀!给我封杀所有刊登这篇文章的报馆!”
然而,他的封杀令还未传达到位,第三天,一个更令他始料未及的场面出现了。
全上海三百多家茶馆,无论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