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自语,“这世上,必有这样的人存在。”
他让小春子去巴蜀之地的残疾人聚居处、以及那些身怀异能的江湖奇人中打探,专找那些耳朵有疾,却对震动异常敏感的人。
不出五日,一个名字被送到了他的案头——铜耳郎。
此人天生失聪,却因颅骨构造奇异,能将地面最微弱的震动,通过骨骼传导,清晰地“听”在脑中。
他常年跪伏于地,以耳贴路,为各路人马传递不能见光的消息,茶心会正是他最大的主顾之一。
谢云亭没有派人去威逼利诱,而是亲自去了铜耳郎栖身的破败茶舍。
他没谈交易,没讲条件,只请这个衣衫褴褛、眼神警惕的男人,同坐一席,安静地喝了一杯自己亲手泡的温茶。
而后,他请来了一位在战场上断了腿的云记老兵,给了他一面牛皮小鼓。
老兵什么也没说,只是用一根鼓槌,敲出了一段段节奏。
时而急如骤雨,是冲锋陷阵的呐喊;时而沉重如山,是袍泽倒下的悲鸣;时而断续微弱,是濒死之际的喘息;时而又激昂重生,是绝境逢生的狂喜。
铜耳郎听不见鼓声,但他将枯瘦的双手按在粗糙的木桌上,感受着那一下下透过桌腿传来的震动。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浑浊的眼中,渐渐泛起了水光。
他一生都在“听”那些冰冷的指令、阴暗的秘密,何曾“听”过这样一个关于生死、关于尊严的完整故事?
一曲终了,茶已微凉。
铜耳郎站起身,对着谢云亭和那老兵,深深鞠了一躬。
临行前,他抓过桌上的纸笔,用力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北岭晒场,寅时换匾。”
依着这唯一的线索,谢云亭连夜动身,亲赴成都北岭。
寅时将至,天色是最深沉的墨蓝。
他伏在半山腰的草丛中,寒气刺骨。
果然,一个身形窈窕的素衣女子,提着一只竹篮,踏着晨露,悄然出现在晒场上。
她步履轻盈,姿态虔诚,正是谢云亭曾在多起失香案现场的暗中记述里,见到过的那个神秘女人——白露姑。
只见她从篮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将瓶中晶莹剔透的露水,小心翼翼地、一滴不洒地尽数倾倒在位于阵法中央的那块核心竹匾之上。
露水瞬间渗入竹篾,仿佛赋予了它生命。
做完这一切,她退后三步,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神情肃穆如祭司。
谢云亭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看明白了,这露水,是用来调节香阵核心的湿度,是保证“导气长廊”稳定运行的关键。
他没有惊动她,更没有派人抓捕。
一个疯狂而精妙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形。
他低声对身旁的阿灰道:“找到她取水的山泉源头。从明天起,每天午夜,往泉眼里滴三滴这个。”
他递给阿灰一个微小的瓷瓶,里面是经过数十次稀释、几近无味的兰香精油。
三日后,成都分号传来急电。
茶心会设在城内的秘密香坛,在例行的焚香仪式上突发异变!
本应清冽肃杀、用以聚拢茶魄的“净心檀香”,竟在燃烧到一半时,莫名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挥之不去的甜韵。
主持香坛的长老勃然大怒,当场将负责调湿的白露姑斥为“心志不诚,外邪侵阵”,施以杖责。
白露姑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地受了罚,嘴角渗出血迹,但当她抬起头时,眼中除了痛苦,更有一丝深深的委屈与迷茫。
当晚,她拖着受伤的身体,偷偷将一片沾染了那“变了味”的晨露的竹屑,投入了山间溪流。
溪水蜿蜒,流出深山。
在下游十里外,云记设立的一个不起眼的监测点,小春子亲自带着人,用最灵敏的银针和特制的试纸,从打捞起的浮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