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径直走向从始至终都未曾移动分毫的静庵先生。
他走到静庵面前,郑重地躬身,行了一个晚辈对前辈的大礼。
“老师父,”他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若您仍觉得此茶污了您的清净道,云亭愿当众焚之谢罪。但在此之前,请容我问一句——三十年前,家父……究竟为何会败于您手?”
这个问题,是压在他心头十几年的巨石。
静庵先生那双仿佛看透世事的眼睛,久久地凝视着谢云亭,眸光中,冰封的壁垒寸寸碎裂。
良久,他终是缓缓地、轻轻地摇了摇头。
“非他不如我……”他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带着无尽的怅惘,“而是我……不容世变。”
江风骤起,吹散了台上最后的余香。
问道台上,只剩下一盏名为“众生味”的残汤,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温润而坚韧的琥珀光泽。
就在这一刻,谢云亭的脑海深处,系统界面剧烈地波动起来。
那幅一边是孤高山峰、一边是万家灯火的古朴画卷,中央那两股纠缠的茶烟猛然消散。
紧接着,一条全新的路径,在画卷的底部凭空浮现——那是一条由无数深浅不一的脚印,硬生生从泥泞中踏出的小径,蜿蜒曲折,通向未知的远方。
日影西斜,问道台上人影渐疏,只剩下一炉尚有余温的灰烬。
范老评站在铜炉前,望着滔滔东去的江水,良久,他转过身,洪亮的声音再次响彻江面:“本次问道论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