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库房的门框和地面,从不进入内部。这个习惯……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年。”
她顿了顿,补充道:“阿帚是战时从北方逃难来的,丈夫死于日寇轰炸,独自抚养一个叫‘小石头’的幼子,平日里沉默寡un言,为人勤恳老实。”
谢云亭眉心紧锁。
一个勤恳了三年的难民?
若为谋财,为何现在才动手?
若为敌对商号,以她的身份,根本接触不到这种核心机密。
这背后,必有蹊跷。
“我去看看。”他一言不发,转身便向库房走去。
库房的铜锁完好无损,门禁也无丝毫撬动痕迹,显然是被人用钥匙打开的。
谢云亭没有进去,而是蹲下身,目光死死锁定在门把手的黄铜凹槽处。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细长的银针,小心翼翼地在凹槽的缝隙中轻轻刮探。
很快,一抹极淡的、近乎于无的灰绿色粉末被他挑了出来,粘附在银针尖端。
他将银针凑到鼻尖,一股混杂着干草与兰花清芬的特殊气味钻入鼻息。
兰草灰粉!
谢云亭的心猛地一沉。
这是老一辈焙房师傅才懂的土办法,用晒干的兰草花茎烧成灰,洒在门锁缝隙和门轴处,既能润滑,又能吸潮防霉,更能以其独特气味驱赶蚁虫。
阿帚一个北方来的清洁妇,绝不可能知道这种皖南茶区的古老秘方。
她背后有人!而且是个懂茶的老手!
就在这时,小春子也急匆匆地赶来,她手上拿着的,正是那份“学员传承潜力图”的附录——云记所有雇工的背景档案。
她跑到谢云亭身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惊疑:
“先生,我查了阿帚的档案!她的儿子小石头,今年十六岁,上个月被人举荐,进了城里那位杨督军的护卫营,当了一名军中医役!”
她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而且……我刚从商会的线人那里听到一个传闻,说杨督军近来沉迷方士之术,他身边新来的一个幕僚,自称能用‘奇珍’为督军炼制延寿丹药。那‘奇珍’,主料正是茶中之精——茶籽!”
谢云亭心头轰然一震,仿佛一道闪电劈开所有迷雾!
荒唐!
简直是荒唐!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茶籽性寒,未经特殊工艺炮制,贸然入药只会大伤脾胃,何谈延寿?
但这对于一个求寿心切的军阀和一个故弄玄虚的方士来说,却是最完美的骗局!
阿帚,是为了她的儿子!她儿子,是为了那位杨督军!
如果种子真的到了杨督军手里,被当成“神药”碾碎炼丹,那便是一切都晚了。
报官?
对方是手握兵权的军阀,官府根本不敢过问。
强夺?
更是以卵击石。
“先生,怎么办?要不要立刻派人去追?”小春子焦急地问。
“不。”谢云亭站起身,脸上的冰冷褪去,恢复了惯有的沉静,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抹旁人看不懂的决然,“追不回来的。与其强夺结仇,不如以礼换心。”
他转身对竹娘吩咐道:“竹娘,立刻去茶窖,取一坛今年新焙的‘清明兰香红’。要头春最好的那一批!”
竹娘和在场众人全都愣住了。
清明兰香红,头春嫩芽所制,每年产量不过数十斤,市价十金一两,是有钱都难买到的珍品。
贼偷了你的命根子,你反而要送上厚礼?
“先生,这是为何?”竹娘不解地问,“贼人已得手,我们为何还要馈赠?”
谢云亭摇了摇头,目光悠远:“他们要的,是虚无缥缈的‘神药’。而我要的,是能扎根繁衍的‘活种’。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长生。”
他回到窑边,亲自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