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笔墨,在一张信笺上笔走龙蛇,写下一封短函,小心地封入蜡丸,沉入那坛顶级红茶的坛底。
“知君求寿,然此物生于民,归于民,方得长生。”
他没有署名,只在末尾画上了一片小小的茶叶印记。
他将茶坛交给一个最信得过的商会暗线,低声嘱咐:“不必惊动任何人,想办法送到杨督军的膳食处,只说是孝敬的土产,务必亲手交到那个叫‘小石头’的医役手上。”
所有人屏息凝神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安。
这步棋,太险,太静,完全不像是谢云亭以往雷厉风行的风格。
三天。
整整三天,黟县风平浪静,云记学堂书声琅琅,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只有谢云亭等几个核心人物知道,这平静的水面下,是足以倾覆一切的惊涛骇浪。
第三日深夜,一个瘦小的身影借着月色,鬼魅般出现在云记老宅的后门,他飞快地将一个沉甸甸的布包塞进门缝,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中。
当谢云亭打开布包,一股熟悉的茶籽清香扑面而来。
里面装着的,大约有五斤原种,还附着一张揉皱的字条,字迹歪歪扭扭,是小石头写的。
“道人言可炼‘驻颜丹’,已取走大半。我谎称种子需阴干,偷出此部分。余者……恐已被碾碎入药。先生大恩,来世再报。”
五斤!上百斤的原种,只剩下不到一成了。
谢云亭的心在滴血,但他没有时间悲伤。
他将那些劫后余生的茶籽捧入掌心,闭上眼。
脑海中的系统界面轻轻一震,这一次,系统扫描的不是成分,而是另一种更玄妙的东西。
【信义印记回响启动……】
【目标:茶籽。】
【检测到微弱能量残留……分析中……】
很快,一粒最饱满的茶籽上,浮现出一圈微不可见的柔和光晕。
系统提示弹出:
【检测到持续性‘守护’意念。
该物品曾被贴身携带超过七十二小时,残留体温信息吻合‘母亲’体温区间。】
那一瞬间,谢云亭什么都明白了。
他眼前浮现出那个叫阿帚的妇人,在无数个深夜里,将这粒代表着希望与罪孽的种子紧紧贴在胸口,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它,守护着它。
她默许儿子拿走种子去换取前程,是为了救家;可她每日固执地擦拭那扇门,留下那只有老茶人才懂的兰草灰,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声的忏悔与引导?
她在等,她在赌,赌云记的当家人能看懂她的绝望,更能看懂她的最后一丝良知。
“先生……”小春芽看着那仅存的茶籽,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我们的根……快断了……”
“不。”谢云亭睁开眼,将那粒带着母亲体温的茶籽紧紧攥在手心,他抬起头,目光穿过窗棂,望向县城里那万家灯火,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撼动人心的力量,“种若绝了,才是真输了。只要还有一粒在,我们就没输。”
当夜,谢云亭在谢家老宅召集了所有核心骨干。
他没有谈论复仇,也没有计算损失。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仅剩的五斤茶籽,小心地分装进十个精巧的木匣里。
然后,他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命令。
“小春子,立刻拟一份公告,张贴全城。就说,云记为感念乡亲扶持,行‘茶心换米粮’之举。凡三年前,曾参与抢修茶马古道、为茶心会运送过物资的家庭,只要……能归还一粒‘兰香原种’,无论从何处得来,云记不仅既往不咎,更当场赠粮一筐,保其全家三年无忧!”
“先生,不可!”小春芽第一个失声叫道,“他们……他们是贼啊!他们是要毁了您的根基,您怎么能反过来赏他们!”
谢云亭没有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