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那范姓商人顿时气焰一窒,待看清谢知玄那深不见底的眼眸,更是心头一寒,讪讪地松开了手。周围其他商人也认出了旁边那位气度不凡的“夫人”正是当朝女帝,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跪倒一片。
云曦走上前,并未责怪那些商人,而是对那年轻吏员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不畏强横,秉公执法,朕心甚慰。”她又看向那些跪地的商人,声音清冷,“《昭启商律》,保障的是公平交易,惩处的是奸猾欺诈。想要高等许可,便当诚信经营,依法纳税,而非在此妄图以势压人!今日之事,朕不予追究,望尔等好自为之!”
处理完这场小风波,回宫的路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看来,这‘公平’二字,要让人从心底里接受,还需时日。”云曦轻声道。旧的利益格局被打破,新的规则建立,总会有人不适应,总会有人试图钻营或反抗。
谢知玄颔首:“然,种子已然播下,幼芽正在破土。今日那年轻吏员,便是新秩序下成长起来的新苗。他们开始懂得依律办事,而非唯权势是从。这便是希望所在。”
回到御书房,案头已堆满了来自各地的奏报。有河间府陆明远呈上的、关于首批官田分配后,农户耕作热情的详细记录;有江南关于科举备考人数再创新高的喜报;也有北方边镇关于榷场开设后,与周边部族贸易渐趋繁荣的总结。
云曦翻阅着这些文书,脸上露出了疲惫却满足的神情。她拿起朱笔,在一份关于在西南偏远州郡增设官学的奏章上,批下了一个“准”字。
“春华秋实。”她放下笔,望向窗外已然升起的星子,“我们播种,我们耕耘,或许我们这一代人,看不到最硕果累累的那一天,但至少,我们让这片土地,重新拥有了孕育丰收的希望。”
谢知玄走到她身后,将一件披风轻轻披在她肩上,与她一同望着璀璨的星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