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体上,泪流满面。
生前没能穿的暖,死后……希望他以后都不会再受冻了。
吴明远叹了口气,拍了拍纪平安的肩膀。
“等会儿找块好木头,给他做个像样的碑。”
纪平安点点头,看着狗剩的遗体被抬走,陷入沉默。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争吵声。
纪平安循声望过去,就见高个汉子和一团团长杨登禹发生了争执。
高个汉子正弯腰拾掇一支步枪,手指刚触到冰冷的枪管,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雪地里一个本应该死了的鬼子动了。
他猛地直起身,手里的刺刀对向鬼子。
装死的日军发觉自己暴露了,立刻从尸堆里滚出来,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他嘴里叽里呱啦地喊着什么,举着双手不停地往地上磕,额头撞得冻土砰砰响,眼里的恐惧像要溢出来,显然是在求饶。
高个汉子根本不管他到底在说什么,攥紧刀柄猛地往前一送,锋利的刃口精准地扎进对方的脖颈,血瞬间喷涌出来溅在雪地上。
日军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抽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
“陈铁峰!你干什么!”
一声怒喝炸雷似的响起来。
一团团长杨登禹巡查到这边正好撞见这一幕,他几步冲过来,指着地上的尸体怒斥:
“他已经投降了!你没看见他跪着求饶吗?军规里说了不杀俘虏,你敢违抗命令!”
“俘虏?” 陈铁峰突然抬脚,狠狠踹在日军尸体的胸口,将尸体从他的刺刀上踹了出去。
尸体在雪地里翻了个滚,将周围的雪全染成了红色。
陈铁峰瞥向杨登禹冷声道:“这种畜生配当俘虏?”
“你放肆!” 杨登禹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将腰间枪拔了出来,“军规就是军规!别说他是俘虏,就是条狗,上峰不让杀也得留着!你今天敢坏了规矩,我就敢按军法处置你!”
陈铁峰猛地将刺刀往雪地里一插,刀柄还在嗡嗡震颤。
他往前逼近半步,胸口几乎撞上杨登禹的枪口,眼里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
“处置我?行啊!”
他扯开自己的破军装,露出身上数不清的伤疤拍了拍心口。
“照这打!”
一直跟着陈铁峰的老憨也上前一步,将头顶着杨登禹的枪头砰砰地拍。
“来,你也毙了我,来!”
这三个人对峙的样子让周围的士兵大气不敢出。
杨登禹的手指扣在扳机护圈上指节泛白,神色极为难看。
他本意是想威胁陈铁峰认错,谁想到他和他的人敢这样和他对着干!
被人架起来,杨登禹也是真火了,将枪顶上老憨的脑袋:“你当我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