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七的机场到达厅弥漫着消毒水与离别交织的气息。苏晚拖着贴满托运标签的行李箱走出闸口，视线掠过举牌的人群，立即捕捉到那个清瘦的身影——他站在巨型绿植的阴影里，仿佛喧嚣人海中一座寂静的岛屿。
陆辰野手里拿着两杯咖啡，纸杯壁凝结着细密水珠。初春的天气反复无常，他只穿了件深色羊绒针织衫，领口露出挺括的白衬衫领，袖口处隐约可见她去年送的那条深灰色手表。这副打扮让他看起来不像个学生，倒像是从未离开过校园的年轻教授。
实验室顺路。他把温热的拿铁递过来，焦糖拉花是她偏爱的天鹅形状，另一杯美式则贴着双份浓缩的标签。苏晚接过咖啡时注意到，杯套上印着机场书店的logo——他应该是在这里等了很久。
接过行李箱时，他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背，带着室外的凉意。航班提前了？他看了眼手表，比预计早到二十分钟。
苏晚小啜一口咖啡，温度刚好：你怎么知道？
航旅纵横的共享行程。他自然地接过她的登机箱，你去年设置的。
这个细节让她微微一怔。那时他们还在为项目争执不休，她随口提了句可以共享行程方便协调时间，没想到他至今还记得。
电梯的镜面门映出他微乱的发梢。苏晚注意到他眼下的淡青色，像是连续熬夜的痕迹。
提前返校很忙？她问。
在重构算法。他按下B2层的按钮，你寒假提出的隐私计算模型...话音被涌入的人群打断，他侧身将她护在角落。行李箱轮子卡进电梯槽的瞬间，他的手已先一步稳住拉杆。
电梯下降的失重感中，苏晚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气息，混合着咖啡的醇香。她忽然发现，不过一个寒假没见，他好像又清瘦了些。
宋薇学姐也提前返校了？她状似随意地问。
她父亲是教育大数据中心的顾问。他的回答很简洁，有些数据需要她协助获取。
电梯门开启时，他护着她走出人群。停车场里，他熟练地找到那辆熟悉的共享汽车：后座有毯子，机场高速会冷。
出租车穿行在熟悉的学府路。梧桐树尚未吐绿，但枝条已萌动着绒绒苞芽，像裹着绿纱的指尖。阳光透过车窗，在他睫毛上跳跃。
陆辰野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时，苏晚看见自己寒假发的每条建议都被整理成待办清单，完成项打着绿色对勾。看看新界面。他滑动触摸板。
测试平台彻底焕新，深蓝渐变背景如破晓前的天空，登录欢迎语写着：致我的首席法律顾问——愿新学期的每一行代码都经得起正义的编译。右下角水印是他们讨论过的公平性检测模块示意图，线条流转成缠绕的星月。
这也是算法生成的？苏晚指着那句欢迎语。
手动添加。他合上电脑，睫毛在颧骨投下细影，永久有效。
车子经过新开的书店，他忽然说：那本《法律与科技的对话》出了增订版，收录了你提到的那个案例。
苏晚惊讶地看着他。那不过是寒假某次视频通话时，她随口提到的判决。
顺便看到的。他补充道，耳尖却微微发红。
出租车停在宿舍楼下。香樟树正在落叶与新芽的交替期，细碎的旧叶扑簌簌落在行李箱上。他取下行李时，那条深灰围巾从苏晚背包侧袋滑落。
洗过了。她捡起围巾，羊绒在春日阳光下泛起柔软的光泽。围巾上还残留着她家用洗衣液的淡香，与他身上的雪松气息微妙地交融。
他接过围巾，却没有立即戴上。一阵倒春寒的风卷起满地残叶，他低头系围巾时，轻声说：明天图书馆见。围巾尾端垂落的位置，恰好遮住他微动的喉结。
这时几个路过的同学认出他们，窃窃私语着走远。苏晚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经过上学期的种种，他们似乎已经成了校园里小有名气的。
你的发卡。他从口袋里取出那枚樱花发卡，上次掉在实验室了。
她接过发卡，指尖相触的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