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细雪,刮过襄阳城高耸的城墙。李长生裹着一件半旧的棉袍,混在入城的人流中,看起来与周围那些面带菜色、眼神惶恐的流民并无二致。
城门口盘查森严,守城的兵卒虽然面带疲惫,眼神却异常锐利,仔细检查着每一个入城之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烟火、汗水和隐隐血腥的气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到极致的压抑感。
“快些快些!蒙古鞑子的游骑就在城外三十里,随时可能过来!”一个队正模样的军官哑着嗓子催促,声音里透着连日鏖战的沙哑。
李长生低着头,随着人流缓缓移动。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座城池仿佛一张拉满的弓,弦已绷到了极限。城墙之上,守军林立,刀枪在阴沉的天色下泛着冷光。更远处,隐隐有喊杀声和擂鼓声传来,那是城外正在进行的、永无休止的前哨战。
他寻了处靠近城墙根的破旧客栈住下,房间狭小阴冷,窗外正对着内城墙的马道。选择这里,并非为了舒适,而是此地视角绝佳,既能观察城防,又能感知战场气息,且足够隐蔽,符合他“观察”而非“介入”的初衷。
夜幕很快降临,城内的灯火稀疏而黯淡,实行着严格的宵禁。然而,城外的喧嚣非但没有平息,反而隐隐有加剧之势。李长生没有点灯,只是静静坐在窗前,神识如同无形的水波,悄然蔓延开去。
城外,蒙古大营连绵如海,篝火点点,仿佛地狱的入口。一股肃杀、野蛮、带着浓烈血气的军阵煞气冲天而起,与襄阳城内那股悲壮、坚韧的守护意志在无形的层面激烈碰撞。
子时刚过,异变陡生!
“敌袭——!蒙古人夜袭!西城!是西城!”凄厉的警报声划破夜空,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兵刃撞击声、以及垂死者的惨嚎!
李长生的神识瞬间聚焦于西城墙。只见无数黑影如同潮水般涌上城头,守军拼死抵抗,刀光剑影在火把的映照下疯狂闪烁。蒙古军中显然混杂着武功高强的好手,他们身形矫健,出手狠辣,专门针对守军中的军官和精锐进行斩首。
一名宋军指挥使正挥舞长枪,奋力格杀两名攀上城头的蒙古百夫长,冷不防侧面一道阴狠的刀光悄无声息地袭来,直取他的肋下。那持刀的蒙古人身材瘦小,动作如鬼似魅,显然精于暗杀,内力修为不俗。
指挥使已然力竭,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眼看就要被这一刀重创甚至毙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瘦小蒙古高手的手腕突然一麻,凝聚的内力瞬间溃散,刀势也随之偏斜,擦着指挥使的甲胄划过,只带起一溜火星。他惊愕低头,却见自己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细微的红点,仿佛被蚊虫叮咬,并无外伤,但整条手臂的经脉却如同被冻结,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
“有暗器?!”他心中骇然,四下张望,却只见混乱的战场,哪有什么暗器踪影?
指挥使死里逃生,虽不明所以,但求生本能让他暴喝一声,长枪回扫,将因手臂僵直而空门大开的蒙古高手扫落城下。
李长生收回点在窗棂上的手指,指尖一缕淡金色的气息缓缓收敛。他用的正是《长生诀》内力凝聚的指风,无形无质,却又精准无比,专破气脉节点。他出手极有分寸,只制敌,不杀人,且选择的角度和时机妙到毫巅,在混乱的战场中,根本无人能察觉这细微的能量波动。
这只是开始。
城头巷战愈演愈烈。又一处垛口,三名蒙古勇士结成一个小小三才阵,刀法狠戾,将一队宋军士兵逼得节节败退,眼看就要撕开一个缺口。为首那名蒙古勇士满脸狞笑,一刀劈向一名年轻宋兵的面门,势大力沉。
那宋兵面露绝望,只能闭目待死。
然而,蒙古勇士挥刀的手臂在半空中莫名一滞,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绊了一下,刀势顿时散乱。年轻宋兵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猛地向前一刺,长矛竟意外地穿透了对方的皮甲,将其捅了个对穿。
类似的情景在城头多处上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