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但对付撞伤扭伤很有效的……”
说着,她不等我再次拒绝,就有些笨拙但又异常迅速地伸出手,轻轻拉住了我的左手手腕。
她的指尖带着凉意,触碰到我皮肤时,我猛地一僵,本能地想用力抽回。
这种突如其来的接触让我极其不适,甚至升起一股无名火。
呵,多管闲事,我自己难道不清楚自己的伤?
这种来路不明的草药膏,能有什么用?
嘲讽的话几乎就要冲口而出——“省省吧,管好你自己就行,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然而,就在我低头看向她,准备用最刻薄的语言让她知难而退时,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她正低着头,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手腕上。
因为紧张,她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像受惊的蝶翼。
她的侧脸在空洞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神情却异常专注,嘴唇轻轻抿着,仿佛正在处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她打开那个小罐子,一股更浓郁的,混合着泥土和苦涩植物气息的味道散发出来,确实不好闻。
她用手指小心地挖出一小块墨绿色的、质地粘稠的药膏,然后抬起头,用眼神征询地看着我,仿佛在问“可以吗?”
那一刻,她眼里没有任何算计,没有讨好,只有关心,和一种生怕被拒绝的忐忑。
这种眼神,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了我一下,不疼,却让我感到一种陌生的别扭。
我到了嘴边的冷言冷语,突然就失去了力量。
我啧了一声,不耐烦地地将手腕往她那边松了松,算是默许。
然后,我猛地转过头,看向幽暗的通道深处,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吸引我的东西。
耳根却有点莫名的发热。
得到默许,小璐似乎松了口气。
她重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抹在我手腕疼痛的区域。
她的动作一开始很轻,带着试探,指尖冰凉,但药膏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温热感。
渐渐地,她开始用力,用指腹一点点地揉按起来。
她的手法确实笨拙,没什么章法,只是凭着感觉在按压,打圈。
但那药膏渗透进皮肤,起初是清凉,随后那股温热感逐渐变得明显,像是有细小的暖流渗入了酸胀的肌肉和韧带深处。
确实舒服了一些。
那隐隐作痛的钝感,似乎在揉按下渐渐化开。
我僵硬地保持着扭头的姿势,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陌生得让人警惕。
我习惯了疼痛,习惯了独自忍耐,习惯了用冷漠筑起高墙。
这种被照顾、被关切的感觉,像是一种温柔的入侵,悄然腐蚀着我内心冰封的壁垒。
我不喜欢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非常不喜欢。
“……味道真难闻。”
我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生硬地挤出一句话,声音因为别扭而显得有些沙哑。
这确实是我的真实感受,那草药味刺鼻得很。
然而,预想中的失落或退缩并没有出现。我听到身边传来一声极轻的笑声。
小璐手上的动作没停,声音里带着一点点如释重负的轻快:
“有效就行啦,荆叔你别老是硬撑嘛。”
她的语气自然,没有抱怨,没有说教,只是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带着一点劝慰。
“硬撑?”我在心里嗤笑。这不是硬撑,这只是生存的基本姿态。
可是,手腕上传来的,持续不断的温热感和确实在缓解的酸痛,却让我这句反驳没能说出口。
那感觉如此清晰,无法忽视。
就像一丝微弱的,却异常执拗的暖流,沿着手臂,悄无声息地向上蔓延,试图融化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