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没再说话。
空洞里依然寂静,只有她轻轻揉按的细微声响,和我自己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阴冷的空气里,那股刺鼻的草药味似乎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它混合着此刻奇异的静谧,竟让这片危机四伏的废墟,生出一种不真实的安宁感。
我依旧别扭地侧着头,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远处的黑暗里,但全部的感官,却仿佛不受控制地集中在了那只被小心翼翼对待的手腕上。
坚冰般的内心,在那笨拙的揉按和带着药草味的温热中,似乎真的被蚀开了一道细微的,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裂痕。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停下了动作,小声说:“好了,荆叔。这样揉开药力会好些,明天应该就不会太疼了。”
她松开手,把我的手腕轻轻放回我的膝上。
我迅速收回手,看也没看那已经缓解不少的手腕,只是生硬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休息够了,该走了。”
“嗯!”小璐利落地收起药罐,背上背包,脸上带着完成了一件大事般的轻松,快步跟了上来。
我大步走在前面,背影或许依旧冷硬。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手腕上残留的那点温热和草药气息。
以及那句“别老是硬撑嘛”,像两颗被无意间埋下的种子,落进了那片荒芜已久的冻土里。
这一刻,空洞深处吹来的风,似乎真的……不再那么刺骨的阴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