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佳贝怡愣了一下,手里的绷带“啪”地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指尖触到冰凉的布料,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闷得喘不过气。“我先走?”
“对。”麻明福点头,语气不容置疑,“药品在你手里,伤员在你手里,这是咱义勇军的根。留着你们,比留着我们有用。”
道理她都懂。可她忘不了昨天夜里,二柱子背着她蹚过冰冷的河水时,自己趴在他宽厚的背上,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和伤口渗血的声音;忘不了小山东为了给她找退烧药,冒着火炮冲进燃烧的村子,回来时后脑勺淌着血,手里却紧紧攥着那瓶药;忘不了老李被抬进山洞时,肚子上的伤口还在冒血,却笑着对她说“
赵先生,别管我,先救能打鬼子的”……这些人,是跟她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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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赵佳贝怡抬起头,火把的光映在她眼里,亮得惊人。她往前走了两步,站到麻明福面前,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是医生,我的阵地就在伤员旁边。
你们断后,伤亡只会更大,我走了,谁来救他们?”“赵先生!”麻明福急切地喊道,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尖锐,几乎要劈开空气,“这不是耍性子的时候!鬼子有飞机大炮,你留下来就是送死!”
赵佳贝怡站在那里,面对着麻明福的急切呼喊,她没有退缩,反而挺直了腰板,眼神坚定而直接地迎向他,“我知道危险。”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是钉子一般,深深地扎在每个人的心上。
“哪有弟兄断后,自己先跑路的道理?”赵佳贝怡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的眼眶却开始泛红,“我的命是捡回来的,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这身医术,不是拿来保命的,是拿来救人的。”
她的眼神缓缓扫过洞子里的每一张脸,那些熟悉的、带伤的、却透着股硬气的脸。小山东摸着后脑勺,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二柱子咧着嘴,露出缺了颗牙的笑容,仿佛在用他的方式鼓励着大家;连最年轻的那个队员,也使劲点了点头,表示支持。
“你们在前面挡子弹,我在后面救伤员。”赵佳贝怡的声音微微发颤,却带着一股拗劲,“要撤,就一起撤。少一个,都不算数。”
她的话语轻得像叹息,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的心里,让人心里发颤。
洞子里彻底静了下来,只有火把“噼啪”作响的声音,还有洞外隐约传来的枪炮声。麻明福看着赵佳贝怡,这个平时给伤员换药时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瓷器的女人,此刻站在那里,瘦弱得像一根芦苇,却坚强得像一块坚硬的石头。
他突然笑了,笑得有点粗糙,抬手狠狠一拳砸在石壁上,“咚”的一声,震得火把都晃了晃。
“好!有种!”麻明福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一股狠劲,“那就一起扛!生,咱一起生!死,咱一起死!谁也别想落下谁!”
“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生一起死!死一起死!”
喊声像滚雷似的,在山洞里炸开,撞在岩壁上,又弹回来,一遍遍冲刷着每个人的耳朵,每个人的心脏。火把的光更亮了,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通红,连眼泪都看得清清楚楚,却没人去擦。
赵佳贝怡看着眼前这些人,鼻子一酸,赶紧别过脸,抹了把眼睛。再转回来时,她拿起地上的急救箱,打开扣锁,里面的镊子、纱布、消毒水在火光下闪着光。
“那咱分工。”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麻队长,麻烦你让人找几块平整的石头当手术台;二柱子,你去烧点开水,消毒器械用;小山东,你……”
她的话被一阵更响的枪炮声打断,洞顶落下更多的尘土。但没人慌,麻明福吆喝着分配任务,队员们应声四散,脚步声、说话声、器械碰撞声混在一起,竟盖过了洞外的枪炮声。
赵佳贝怡拿起镊子,在火上烤了烤,眼神落在第一个被抬过来的伤员身上。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