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向前向前……”
药箱在背上颠得厉害，里面的玻璃瓶碰撞着，发出细碎的响，像在催她快点。赵佳贝怡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石——那是麻明福留下的，磨得溜光，边角都圆了。他说过，这石头能在最潮的天气里打出火，就像人，再难也得憋着股劲。她攥紧了，石头的棱角硌着掌心，倒让她清醒了几分。
山路越来越陡，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歪歪扭扭的，像一串惊叹号。赵佳贝怡的脚踝越来越疼，每颠一下都像有针在扎，她咬着牙，把马缰绳勒得更紧，马嘶鸣着，往上冲得更猛了。路边的灌木划过裤腿，留下几道白印子，有的带刺，扎得腿肚子生疼。
“赵医生！慢点！前面有急转弯！”老陈头在后面喊，声音被风刮得碎了一半。他的马有点跛，跟不上趟，落在最后头，急得直骂。
赵佳贝怡勒住马，低头看了眼脚下的路。窄得就像刀劈出来的，旁边就是深不见底的沟，黑黢黢的，看着头晕。沟里的水声哗哗响，像是有人在哭。她深吸一口气，山里的风带着松针的味道，清清凉凉的。突然想起麻明福以前总说的那句话：“怕啥？药在，人在，就有指望。”
是啊，有指望。
她踢了下马肚子，马扬起前蹄，嘶鸣着，往更深的暮色里冲去。身后的脚步声、拐杖声、喘息声，像股绳子，把他们串在一起，在这苍茫的山路上，往前挪，往前挪。
药箱里的玻璃瓶还在响，像在数着步子，一步，两步，三步……离黑风坳越来越近了，空气里已经能闻到隐约的硝烟味，混着松脂的香，说不出的呛人。赵佳贝怡挺直了背，不管前面等着的是什么，她都得去看看，为了那批疫苗，也为了那个可能在松树林里留了记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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