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说的，疼算啥？只要能把鬼子赶跑，别说试药，就是再疼十倍，也扛得住。
炮楼的影子在前面越来越近，黑沉沉的像头怪兽。赵佳贝怡深吸一口气，从药箱里摸出马齿苋捣的汁，递给麻明福：“等下炸了，万一擦破皮，这个管用。”他接过去揣在兜里，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命硬。”
冲锋号响起来的时候，赵佳贝怡看见麻明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吊在脖子上的绷带在风里飘，像面小小的旗。她提着药箱跟在后面，听见子弹“嗖嗖”从耳边飞过，心里却异常踏实——因为她知道，身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身前有他的背影，而晨光已经把炮楼的影子踩在了脚下。
“就是现在！”麻明福的喊声传来，赵佳贝怡把炸药递过去，看着他咬着引线往下塞，火光“腾”地冒起来时，她拽着他往回跑，身后“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地皮都在颤。
她回头看，炮楼塌了半边，烟尘里飘着鬼子的惨叫。麻明福拉着她的手，跑得飞快，他的手很烫，带着硝烟味，却攥得很紧。
“你看！”他指着天空，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金灿灿的，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块儿，短得像个惊叹号。赵佳贝怡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原来黎明一点都不黑，只要跑起来，光就追着你跑。
后来，她在笔记上补了一行：“和你一起跑过的晨光，比任何伤口都难忘。”字迹被风吹得有点歪，却带着股说不出的暖。就像此刻，麻明福正低头看她写的字，绷带还没拆，却笑得一脸灿烂，比太阳还晃眼。
远处的枪声还在响，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赵佳贝怡知道，硬仗还没打完，但只要这晨光在，这手攥得够紧，就没有打不赢的仗。她把笔记揣回怀里，跟麻明福一起往新的阵地走，脚步声“咚咚”的，像敲在胜利的鼓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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