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帘被风掀起一角,裹挟着滇西冬日的冷意钻进来,顾慎之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左小腿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像有根细针顺着骨头缝往里扎,他咬着牙没吭声,只是将搭在腿上的毛毯又掖紧了些。
“又疼了?”赵佳贝怡端着药碗进来时,正看见他额角沁出的冷汗,快步走过去放下碗,伸手探向他的小腿,“我看看,是不是绷带勒太紧了?”
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块包裹着伤口的纱布。当她的指尖刚刚触碰到它时,顾慎之的身体突然轻轻地颤抖了一下。这并不是因为他想要躲开,而是因为疼痛让他的肌肉变得僵硬起来。
顺着他腿部的方向看去,可以看到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疤。这条疤从膝盖一直延伸到脚踝,仿佛一条巨大的酱紫色毒蛇,静静地盘桓在他那原本白皙如雪的肌肤之上。而在疤痕的周围,则呈现出一种异常的红肿之色——显然,这个伤势还没有完全愈合。
回想起上周发生的事情,她的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感激之情。那时他们正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执行任务,但却不幸遭遇了日军设下的诡雷陷阱。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顾慎之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那些致命的碎片,并拼尽全力将她推开,使得她成功脱离了危险区域。然而,也正是由于这次英勇无畏的行为,导致他受了如此严重的创伤……
“别动,我给你松松。”赵佳贝怡拆开纱布时,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瓷器。伤口边缘的皮肉还在往外渗组织液,嫩红色的新肉翻卷着,看着就让人揪心。她拿蘸了生理盐水的棉球小心翼翼地擦拭,“李医官说神经损伤恢复得慢,你偏要逞强,那天要是乖乖听劝……”
“听劝?”顾慎之扯了扯嘴角,声音带着点疼出来的沙哑,“听劝让你被那枚雷炸成碎片?”
赵佳贝怡的手顿了顿,棉球上沾了点血丝。她没接话,只是把新的抗菌药膏涂得更匀了些。帐篷外传来雷猛的大嗓门,他总是这样,送东西从来不知道敲门,帆布帘“哗啦”一声被掀开,带着股烤野兔的焦香:“顾先生,赵医生,刚烤好的后腿肉,趁热吃!”
雷猛这人看着粗线条,心却细。知道顾慎之伤口难愈,特意在烤肉里加了点草药粉——那是山民传下来的方子,说能促进伤口长肉。他把用荷叶包着的烤肉往桌上一放,眼睛直勾勾盯着顾慎之的腿:“我说你也太能扛了,换成我,早哼哼唧唧叫唤了。”
“他才不叫呢,”赵佳贝怡替他系好新的绷带,语气里带着点嗔怪,“上次换药疼得脸色惨白,愣是咬着牙没出声,把李医官都看愣了,说从没见过这么能忍的病人。”
顾慎之靠在叠好的背包上,望着帐篷顶的破洞发呆。那破洞是上次空袭时被弹片戳的,能看见一小片灰蓝色的天。他忽然开口:“雷猛,你说咱们炸掉的那个实验室,剩下的资料会不会……”
“早着呢!”雷猛大手一挥,把撕下来的兔腿肉递到他嘴边,“我让二柱子他们仔细搜了,连墙角的砖缝都撬了,但凡带字的纸都收着呢。不过说真的,那小鬼子也真能藏,居然把试剂瓶埋在桃树底下,要不是二柱子家的狗总对着那棵树刨土,谁能找得着?”
顾慎之没张嘴,只是摇摇头。赵佳贝怡懂他的意思,拿起块兔肉细细嚼着:“你是担心清水百合带走的那些?”
当提及这个名字时,仿佛整个帐篷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压抑,连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人们不禁想起那位总是身着一袭洁白大褂的神秘女子,她那温柔甜美的笑容背后,隐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与决绝。
她那双如弯月般细长的眼眸,常常闪烁着狡黠而锐利的光芒,但就在这看似无害的表象下,她却能够毫不留情地亲手调制出足以侵蚀骨髓、摧毁生命的恐怖药剂!
回想起曾经在实验室冰冷刺骨的冰柜深处发现的那些属于她的笔记本,众人至今仍心有余悸。尤其是其中某一页所绘制的诡异符号,以及标注于一旁的时空共振频率几个字,更是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然而时至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