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空气随之沉降了一瞬。
监控屏幕里,男孩在三面镜前站定。
林昭昭特意关闭了所有主动音频,此刻镜屋只有通风系统的嗡鸣,低沉绵长,如同背景中的呼吸;监测仪显示他的心率从87降到了69,这是他第一次在陌生环境里放松下来。
变故发生在第三分钟。
小林突然踮起脚,指尖几乎要贴上第三面镜的镜面。
他仰着头,瞳孔微微散大,像是在看什么只有他能看见的东西:“那个阿姨在喊你。”
镜屋的空气瞬间凝固。
阿阮的咖啡杯“当啷”掉在地上,褐色液体在瓷砖上迅速晕开,像朵畸形的花,蒸腾起一股焦苦的香气。
林昭昭的指甲掐进掌心,留下四道月牙形的红痕——她死死盯着监控里男孩微张的嘴唇,喉结在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像是在和谁无声对话。
“这不是声音。”阿阮扑到监测台前,手指快速敲击键盘,屏幕上跳出一串复杂波形,“是情绪震波……0.5Hz的生物共振频率,和你上周在酒馆哭时的生理数据完全吻合!系统正在用你童年的情绪模型反向重建信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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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昭的太阳穴突突跳着,耳边嗡鸣渐起。
她调出镜屋的环境录音,把音量推到最大——除了小林均匀的呼吸,什么都没有。
但当她把音频导入声纹分析软件时,波形图上突然跳出三道重叠的曲线,像三根缠绕的线,缓慢搏动,如同心跳。
测试结束时,小林抱着画本站在门口,眼睛亮得惊人:“昭昭姐姐,镜子里的阿姨说,她当年不是故意要走的。”他翻开画纸,快速画了几笔,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她穿的是蓝裙子,裙角有茉莉花。”
林昭昭接过画本的手在抖。
纸页边缘蹭过指尖,带着孩子体温的余热。
蓝裙子,茉莉花——这是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的细节。
她七岁那年的雨夜,母亲蹲下来抱她时,裙角的茉莉香混着雨水的凉,在她记忆里只剩一团模糊的影子。
而现在,那缕气息仿佛又回来了,悄然钻进鼻腔,湿漉漉的,带着旧时光的重量。
林昭昭送小林出门,老周拍了拍她的肩,掌心粗糙的茧擦过她手臂,留下一阵微麻。
电梯门关上后,整层楼只剩她一人。
她回到镜屋,重新调出数据,一杯冷掉的咖啡摆在操作台上——那是六小时前她泡的,表面已结了一层薄皮。
深夜十一点,灯还亮着。
她反复播放小林说话的片段,耳机里只剩下空白的底噪。
直到她把音频放大到1600%,终于在背景里捕捉到一丝极轻的呼吸——比孩子的粗,比设备的稳,像片落在雪地上的羽毛,几乎不存在,却又真实地震动着耳膜。
凌晨两点,手机震动。
窗外雨声渐密,阿阮的语音消息带着浓重鼻音:“刚做完第三次验证……声纹剥离结果出来了。三个女性声源:你母亲28岁的录音样本、你奶奶65岁的语音档案……还有一段,是7岁的你,哭着说‘妈妈别走’。”
林昭昭的手机“啪”地掉在桌上,屏幕裂开一道细纹。
她没有去捡。
胸口像被什么堵住,呼吸变得艰难。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城市灯火,一言不发。
她翻出奶奶留下的旧木匣,指尖触到木质的温润与斑驳。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泛黄的工作日志。
当她翻到1998年3月15日那页时,一张便签从夹缝里滑落——铅笔字褪得发灰,但她一眼就认出是奶奶的笔迹:“昭昭的情绪太强,她会替别人哭,也会替自己忘——我建了‘回音库’,存下她每一次崩溃,以防她将来不认得自己。”
记忆突然涌上来。
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她蜷缩在门后哭了整夜,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