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旧物,声音里有试探的温柔,像怕踩碎一片影子。
林昭昭弯腰捡起那只褪色篮球,指尖触到缝线上的磨损——和周骁昨天在电话亭抠的金属边缘,磨损方向一模一样。
布料粗糙,边缘微微起毛,像被无数个夜晚的焦虑磨蚀过。帮我把这盏灯调暖两度。
她把台灯递给母亲,灯罩温润的弧度映着她疲惫却坚定的脸,当年那个七岁男孩,应该见过这样的光。
清晨五点,密室走廊的感应灯次第亮起,橘黄色的光晕在地面铺成一条温暖的小径。
周骁站在被遗忘的房间门前,黑色卫衣的帽檐压得很低,影子在地面缩成小小的一团,像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林昭昭在控制室攥紧了耳机线,掌心渗出细汗,线缆在指间留下浅浅的勒痕。
她看见他抬起手,又放下,反复三次,才轻轻推开了门。
吱呀——
熟悉的地板声让周骁的身体猛地一震,肌肉瞬间绷紧,像被电流击中。
他望着床边那只破旧篮球,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手指悬在篮球上方,抖得像秋风里的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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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尘在光柱中缓缓漂浮,像时间的碎屑。
周骁哥哥,你还在里面吗?
童声从门后传来的瞬间,他猛地转身,瞳孔剧烈收缩,仿佛真的看见七岁那年的小晴,趴在门缝外,扎着羊角辫,手里攥着块饼干,碎渣正从指缝往下掉。
门开始缓缓闭合。
林昭昭的呼吸卡在喉咙里,像被无形的手扼住。
上一次门闭合时,七岁的周骁在门后缩成一团;上一次门闭合时,二十岁的周骁在后台砸了镜子;上一次门闭合时,昨天凌晨的周骁在电话亭红了眼眶……
这一次,他没有冲过去推门。
他缓缓蹲下,把脸埋进篮球,布料摩擦的声音混着压抑的抽噎,透过监控麦克风清晰地传进控制室。
那声音很轻,却像暴雨砸在铁皮屋顶上,震得人心发颤。
林晚伸手碰了碰女儿的手背,两人的掌心都湿了一片,温度却渐渐相融。
关掉所有红灯警报。林昭昭按下操作台上的按钮,控制室的红光次第熄灭,只剩一盏暖黄的地灯亮着,像黑暗尽头的一粒星火。
你看,有时候开门的不是别人,是你终于愿意回头看看那个被困住的孩子。
周骁走出密室时,东边的天刚泛起鱼肚白,晨风带着凉意拂过走廊,卷起几片落叶。
邓伦靠在走廊尽头的墙上,手里捧着两杯咖啡,杯壁的雾气在他指尖凝成小水珠,滑落时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湿痕。
看见周骁出来,他直起身子,把左边那杯递过去:热的,加了双倍奶。
周骁接过杯子,掌心的温度让他睫毛颤了颤,热流顺着指尖蔓延,像久冻的河面开始解封。
我那天在监控里看到你停住的手。邓伦望着他发红的眼尾,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什么,那不是软弱,是你终于没变成他。
走廊的风掀起周骁的帽檐,露出他泛青的眼下,像被月光洗过的树影。
他低头盯着咖啡杯,杯底的倒影里,自己的嘴唇动了动,又动了动,最后轻声说:我能……去你家坐会儿吗?
邓伦一怔,随即笑了,眼角的细纹里落满晨光:行,但我家冰箱空了。
林昭昭站在控制室玻璃后,望着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
林晚不知何时站到她身边,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你奶奶要是看见……
她会说真正的密室,是帮人找到钥匙
林昭昭接口,目光追着那两个逐渐模糊的身影,声音轻而笃定,妈,有时候救一个人,不是让他哭出来,是让他知道,有人愿意陪他沉默。
窗外,晨光正漫过屋檐,像缓缓升起的潮水。
周骁的影子和邓伦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两棵终于靠在一起的树,在风里轻轻摇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