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的哭嚎,一遍又一遍说“我在”,雷声滚过天际,而他的心跳是唯一不变的锚点。
“你不是修复了记忆。”
小禾父亲的声音突然破了音,喉间哽咽如砂纸磨过铁皮,“你是让我……活了过来。”
林昭昭的睫毛颤了颤。
她闻到他身上的粉笔灰味混着铁锈味,那是工地的味道,是真实的、带着体温的人间烟火,粗粝却踏实。
她抬起手,环住他微驼的背。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拥抱别人,手臂触到他工装裤布料的瞬间,粗棉的纹理刮过她手腕内侧的敏感肌肤,眼泪突然砸在他肩头,温热,沉重,带着六年未出口的呜咽。
“谢谢你……”她把脸埋进他颈窝,声音闷得像浸了水,鼻腔里全是汗水与旧布的气息,“记得我。”
小禾父亲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他反手拍了拍她后背,力度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掌心温热,带着劳作后的薄茧:“该谢的是我们。”
他说,“你教我们……痛要出声,爱要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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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陷入短暂的安静,只有燃烧箱余烬发出轻微噼啪声,像冬夜炭火将熄未熄。
墙面上的密室门仍在轻轻开合,六岁的小林昭昭忽然抬头,冲她笑了。
她的小辫上沾着沙盘的细沙,指缝间红玻璃珠滚来滚去,折射出跳动的光斑,像一颗不肯停歇的红心。
“昭昭姐!”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风铃的叮当响——是白语挂在门把上的那串银铃。
白语室友举着平板跑进来,发梢还沾着晨露,水珠滑落脖颈,带来一丝清凉的触感。
她手语打得又急又亮,指尖划破空气,发出细微的破风声:“官网数据炸了!”
她把平板转向林昭昭,屏幕上“无声守护”计划的播放量正疯狂跳动——0.8万,1.5万,5万,10万……评论区被手语截图刷屏,绿色波形翻涌如海,仿佛整片海洋都在为她鼓掌。
她调出自己录制的第一条视频。
画面里她穿着米色毛衣,坐在“昭心密室”的木桌前,手指翻飞,如蝶舞:“真正的共情,不是被听见,而是被看见。”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瞳孔中跳动着信念的火光,“所以我要建一座‘共情回响库’——你的痛,我记着;我的痛,你记着。”
“刚才有位阿姨打电话来。”
白语的手势慢了些,眼里泛着水光,泪水在眼眶边缘凝成晶莹的弧线,“她说她女儿十年前走了,不敢提名字。现在她录了一段手语,说‘我想让她的名字,再被念一次’。”
林昭昭看着平板上滚动的留言,忽然想起昨夜阿哲母亲说的话:“我们这些被你接住的人,总该学会接住别人。”
她伸手碰了碰白语室友的手背,对方立刻回握,掌心的温度透过指缝传来,干燥而坚定,像一道无声的誓言。
“沈老师说协议嵌入完成了。”白语突然指向窗外。
沈巍的身影正穿过松林小径走来,黑框眼镜在阳光下反着光,脚步沉稳,踏过落叶时发出沙沙的脆响。
他手里捧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共情主权协议”的标题闪着蓝光,键盘敲击声清脆如钟摆。
“Z。”
他走近,电脑弹出提示框,“已登记。”脑波图的曲线在屏幕上起伏,如生命之河奔流不息,“任何AI模拟、数据窃取或记忆篡改……”
他指节叩了叩键盘,声音低而有力,“都会触发全网警报。”
林昭昭看着协议末尾的签名栏。
小禾父亲的心跳波形、白语室友的手语波形、阿哲母亲的艾草香频率……所有“开门者联盟”成员的印记都在上面,像一串被串起来的星星,在夜空中静静闪烁。
“该去协约亭了。”沈巍合上电脑,目光扫过墙面还在开合的密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