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的拇指刚按下“查看”，手机屏幕便炸开刺目的红光，像熔化的铁水泼进瞳孔。
系统警报声撕裂空气，高频蜂鸣钻入耳膜深处，仿佛有钢针顺着听觉神经一路刮进脑髓。
她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回声桥”运行两年，这种最高级别的红色预警只在“镜渊”集团第一次试图入侵时出现过。
“巴黎节点异常。”
沈巍的声音从身后逼近，带着刚熬通宵的沙哑，气息拂过她耳廓，留下一丝烟草与咖啡混杂的苦味。
他不知何时凑到她肩头，指尖点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频谱图，金属触感擦过她的手腕，“接入请求不是常规连接，更像……”
他喉结滚动两下，声音压得更低，“像有人藏在信号缝里，扒着线头不肯松手。”
林昭昭的手指在手机屏上快速划动，调出节点日志。
指尖传来玻璃冷硬的反馈，数据流如瀑布般滚落。
绿色时间戳突然刺痛她的眼——自三个月前东京小禾说出“我想说一次我的名字”的瞬间起，这条本应挂断的线路竟以0.01瓦的功耗持续运行。
数据包像幽灵船般在民间P2P网络里跳了伦敦、迪拜、里约三个节点，此刻正蜷缩在巴黎第18区的某个IP段。
“这不是故障。”
沈巍突然抓起马克笔，在白板上画出歪扭的信号轨迹，塑料笔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低功耗模式需要手动设置，普通用户根本不知道怎么改协议参数。”
他的笔尖重重戳在“巴黎”两个字上，墨迹晕开，像一滴凝固的血，“有人在另一端，一直听着。”
地下室的通风口突然灌进一阵风，带着铁锈与潮湿混凝土的气息，吹得墙上的信纸哗啦作响，金敏珠的荧光笔记被掀起一角，露出下面马来西亚B7的字迹：“原来被倾听，比被模仿更疼。”
林昭昭的指甲掐进掌心，皮肤传来细微的刺痛。
奶奶教的“锚定呼吸法”突然失效——她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闷响，一下，又一下，如同被困在胸腔里的困兽。
“启动应急协议。”
她转身抓起操作台上的黑色对讲机，橡胶外壳粗糙地贴合掌心，“转静音监听模式，切断所有主动信号，但保留被动接收。”
沈巍的手指已经在键盘上翻飞，敲击声清脆密集，屏幕蓝光映得他眼下的青黑更重：“已锁定巴黎端频率，现在需要……”
“需要等。”林昭昭打断他，从抽屉里摸出薄荷糖，却发现糖盒空了。
指尖只触到一层细碎糖霜，甜意早已蒸发，只剩一点黏腻的残渣。
她盯着盒底残留的糖霜，突然想起昨晚千夏视频里，樱花树下那个笑得僵硬却明亮的女孩——有些声音，需要时间从裂缝里渗出来。
三小时后，系统提示音轻得像叹息，几乎被空调低沉的嗡鸣吞没。
林昭昭几乎是扑到监听设备前。
耳机套上耳朵的瞬间，传来微弱电流的嘶鸣，混着若有若无的法语，像被揉皱的布片在风中抖动：“他们让我学‘温柔甜妹’，可我妈妈说……你在哭。”最后几个词突然清晰，带着哭腔的尾音撞进耳膜，震得她太阳穴一跳。
“声纹库无匹配。”
沈巍调出分析图，指节叩了叩“情绪模组B09”的标签，“但语气节奏和镜渊三年前的训练日志重叠度87%——他们连模板都没换。”
林昭昭的手机在这时震动，是李博士的越洋视频。
老人的白发乱得像被风吹过的草垛，背景里日内瓦的晨光正漫过他肩头：“昭昭，我刚收到法国心理学会的密报——有个‘心灵重塑计划’海外营，用的是镜渊前主任的评估系统。”
他推了推歪掉的眼镜，镜片反射出冷光，“那家伙三年前被开除时，我亲自在伦理报告上签的字。”
“换张皮就当新公司了？”
林昭昭冷笑，指尖划过屏幕上“镜渊前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