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看”到的是一片雪白,中间嵌着枚暗红的小鞋印,像滴凝固的血,寒意顺着脚底往上爬,耳边仿佛响起北风呼啸,还有孩子断续的呼唤。
“李阿姨,你试试闭眼。”她转向旁边坐着的老太太。
李阿姨的手攥着王姨的衣角,布料已被汗水浸湿,声音发颤:“我……我没经历过那些。”
“试试。”林昭昭轻声。
李阿姨慢慢闭眼。
三秒后,她的眼泪“啪”地砸在手背上,温热而沉重:“我梦见一个小女孩,在雪地里喊‘姐姐’……”
她猛地睁眼,惊恐地抓住王姨的手腕,指甲掐进肉里,“这不是我的记忆,可我感觉像亲身经历过!”
张奶奶的身体突然抖得厉害。
她颤巍巍抬起手,轻轻碰了碰李阿姨的手背,掌心干枯却带着温度:“是红棉袄,对吗?她穿的红棉袄,袖口有朵蓝布花。”
李阿姨愣住,点头如捣蒜:“对!对!我看见她的袖口有花!”
林昭昭的呼吸急促起来。
她看向沈巍,后者正盯着心象记录仪——两台设备的波形图此刻正重叠在一起,像两条交缠的河,同步率高达78.6%,发出持续不断的滴滴警报声。
“他们以为共情是能力,其实是本能。”
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热意,“只要有人敢点亮,光就会自己找路。”
她忽然明白,密室不再是终点,而是起点。
深夜的密室里,五对老人或抱头痛哭,或拉着对方的手絮絮说着“我懂”。
抽泣声、叹息声、呢喃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漂浮着泪水蒸发后的咸涩气息。
林昭昭把最后一段录音放进磁带,用马克笔在外壳上写:“共情传递实验·第一夜。”
笔尖划过塑料壳,发出沙沙声,墨迹未干,留下一点模糊的拖尾。
窗外不知谁点了盏孔明灯,暖黄的光飘过高楼,映在玻璃上,像一颗游动的星。
林昭昭走到窗边,看见楼下协约亭的石桌上,有人用灰烬纸写了行字:“你说出口的那天,就是平反的开始。”
字迹边缘微颤,似由冻僵的手写出,风一吹便扬起细灰,落在她鞋尖。
千里之外的柏林,某心理诊所的落地窗前,一个自闭症少年正盯着手机里的照片——那是网友拍的艺术展留言。
他的指尖在窗玻璃上缓缓抬起,悬在半空停顿三秒,最终按下了桌上的录音键。
按键清脆一响,像某种仪式的开启。
林昭昭关了密室的灯。
月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地板上织出银白的网。
手机还在震动,是沈巍刚发来的消息:“十七位参与者中,十二人出现同步脑波,建议标记重点区域。”
林昭昭深吸一口气,指尖划过通讯录里“王姨”的名字。
那些未说出口的故事,不该埋进土里。
她穿过走廊,推开地下室的门。
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墙角的老座钟“当”地敲了十一下,铜摆晃动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她摸黑打开台灯,暖黄的光照亮靠墙的木桌——上面铺着一张巨大的十九城地图,边缘卷着毛边,用红笔标满了星号,有些是圆圈套圈,有些连着箭头指向社区养老院。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老城区”的标记,指尖触到一处凸起——那是贴上去的老照片一角,写着“陈爷爷 1969 工厂事故”。
嘴角扬起极淡的笑。
明天,该去问问王姨,社区养老院的陈爷爷,是不是也有段没说出口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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