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院的药香刚漫过丹房的门槛。
李月就被一阵热浪掀得后退三步。
发间的银铃被震得叮当作响,像串受惊的珠子。
丹房中央的青铜炉正泛着红光。
炉身的饕餮纹被火映得活灵活现,仿佛要从铜壁上跳下来。
炉盖缝隙里钻出的火苗像一群红舌头。
争先恐后地舔着空气,把周遭烘得发烫。
这是黄老的 “九转炼火”,比红老的火气纯十倍。
连墙角的药草都被烘得卷了边,像被晒蔫的菠菜。
叶尖焦黑得像抹了层墨。
“小丫头片子躲啥?” 黄老从炉后探出头。
络腮胡上沾着火星,像撒了把金粉,随着他说话的动作簌簌往下掉。
他手里的铁钳夹着块通红的药引,往炉里一丢。
火苗突然 “轰” 地窜起半尺,映得他皱纹里都泛着光,像藏了团星火。
“连炉火都怕,还想学控火?”
“想当年老夫在火山口炼药,岩浆当柴烧,硫磺当调料。”
“你这点胆子,怕是连灶膛都不敢靠近。”
“还好意思说要帮李子炼护心丹?”
“护心丹没炼成,先把自己的胆子炼没了!”
红老的火气顺着窗缝挤进来,像条小红蛇。
撞在炉壁上爆出串金芒,溅在青砖地上像撒了把碎金子。
“老东西别吓唬孩子!”
“她的星辉能裹火,比你的铁钳管用!”
“上次你炼‘焚心散’,火苗窜得比房梁还高,差点把丹房的梁木烧穿。”
“还是月丫头用星辉罩住炉口才没闯祸。”
“你现在倒摆起谱了,脸皮比紫老画废的符纸还厚,叠起来能当垫脚石!”
青老的冰灵力裹着笑声漫过来。
冻得窗台上凝出层白霜,像铺了层碎银子。
“蠢货!这是在试根基!”
“你看月丫头的星辉在发烫,却没溃散,像块裹了糖衣的火炭,外热里凉。”
“上次张松学控火,刚碰火星就燎了眉毛,现在还留着半截,像被狗啃过似的。”
“比这差远了 —— 黄老这是在给她搭梯子呢,就你看不出来,眼里全是火星子!”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
黄老突然把铁钳往地上一戳,火星溅到李月脚边,烫得青砖 “滋滋” 响。
她赶紧调动星辉裹住脚踝。
银辉碰到火星竟 “啵” 地开出朵小光花,花瓣金红相间,像只展翅的小蝴蝶。
这景象惹得黄老直点头。
铁钳在炉沿上敲得 “当当” 响:“还行还行,比你哥强!”
“他当年学控火,把丹炉当成了兵器架,一斧头劈掉半块炉耳。”
“现在那缺口还在,像被狗啃过似的,橙老补了三次都没补好。”
“说‘李子的蛮力比我的锤子还硬’!”
李月踮脚往炉里看。
火苗在药草间钻来钻去,像一群调皮的红鲤鱼,时而聚成一团,时而散成一片。
她刚想伸手碰,就被黄老用铁钳挡住。
钳口的火星差点燎到她的袖口:“急啥?”
“控火得像哄孩子,得轻得像摸满月的毛,重得像张松劈柴。”
“忽轻忽重才叫本事!”
“上次紫老学控火,把火苗当成符纸画,拿着符笔在火里瞎晃。”
“结果烧了胡子,现在见了丹炉就绕道走,比兔子还快,生怕被火认出来!”
张松扛着玄铁斧凑过来。
斧刃上还沾着药渣,显然是刚帮三长老劈过药杵。
裤脚沾着的药汁被炉火烤得发焦,散着股苦味。
他蹲在丹炉边直咋舌,眼睛瞪得像铜铃:“这火比我劈柴的火星厉害!”
“上次我用沉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