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风雪似乎更急了。
“咳…咳咳…” 咳嗽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近了些,似乎那人正从窑洞里挪出来。 陈青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除了一根破布条,空无一物。他只能紧紧攥住一块冻得坚硬的土坷垃,作为最后的“武器”。
一个佝偻的身影,终于从窑洞的阴影里缓缓挪了出来。那人穿着一件臃肿破旧的羊皮袄,头上包着厚厚的脏头巾,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浑浊而警惕的眼睛,在黑暗中扫视着。他手里似乎拄着一根棍子,走路一瘸一拐,动作迟缓,在风雪中显得异常单薄脆弱。 “咳…是…是钟表铺的小哥吗?” 一个极其嘶哑、仿佛被砂纸磨过的声音响起,带着浓重的关东口音,在风声中几乎难以听清。
陈青山没有立刻回应,依旧躲在断墙后,全身肌肉紧绷。他仔细辨认着对方的身形和声音。王把头?不像。老郑?更不像。难道是…血信上提到的接应人?可这形象…未免太过落魄和…危险。
“咳咳…表匠…让俺来的…” 那人又咳了几声,声音断断续续,“她说…北沟废窑…子时一刻…过时不候…” 他准确地说出了时间和地点,甚至提到了“表匠”这个代号!
陈青山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动了一丝。他慢慢从断墙后探出身,但依旧保持着距离,警惕地问:“…你是谁?”
“咳咳…一个…快入土的老烟枪…” 那人自嘲般地笑了笑,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惫,“以前…跟老王(王把头)…一个窑里刨过食…后来…瘸了…就…咳咳…就剩这点用处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腿。
“老烟枪”…这个称呼似乎印证了他是王把头的旧识。陈青山心中的疑虑稍减,但警惕并未完全放下。他走到老烟枪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表匠让你带我去找…石佛?” 老烟枪浑浊的眼睛在陈青山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在确认什么。他点点头,没再多说,只是费力地转过身,拄着棍子,一瘸一拐地朝着废窑更深处、风雪更猛烈的方向走去:“…跟紧…路…不好走…”
陈青山不再犹豫,快步跟上。老烟枪虽然腿脚不便,但对这片废弃之地却异常熟悉。他带着陈青山在坍塌的窑体、巨大的废砖堆和深不见底的矿坑边缘穿行,巧妙地避开了最危险的地方。风雪猛烈地抽打着他们,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咳咳…快了…就在前面山崖下…” 老烟枪喘息着,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当年…开山…炸出来的…就剩半拉脑袋…一只眼…”
陈青山努力辨认着方向。果然,在一处陡峭的、被风雪覆盖的山崖下方,一个巨大的、模糊的石质轮廓隐约可见。走近了看,那是一个半埋在山体碎石和积雪中的巨大佛头!佛像的面容早已被风霜侵蚀得模糊不清,但最醒目的是,它只剩下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的位置是一个深邃的黑洞,仿佛凝视着无尽的虚空和苦难。这便是血信上所说的**“独眼石佛”**! 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和诡异感涌上陈青山心头。这尊被遗弃的残破石佛,在风雪呼啸的荒山野岭,成了他唯一的希望路标。
“咳咳…佛座…置,自己则靠在一块背风的巨石后剧烈地喘息起来,仿佛刚才那段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俺…俺在这…给你…咳咳…望风…”
陈青山感激地看了老烟枪一眼,不再耽搁。他扑到石佛基座前,开始奋力搬开那些冰冷的碎石块。手指很快被冻僵、划破,但他浑然不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它!拿到它! 搬开几块较大的石头后,基座下方露出了一个被掏空的小小石龛!石龛里,赫然放着一个用厚厚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巴掌大小的扁平包裹!
陈青山的心跳骤然加速!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冰冷的包裹取了出来!油布包裹入手沉甸甸的,防水处理得极好。
“拿到了?” 老烟枪嘶哑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急切。
“拿到了!” 陈青山将包裹紧紧护在怀里,如同护着稀世珍宝。他回到老烟枪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