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马车和岩石作为掩体,不断移动、射击,动作迅猛而精准。一名日军士兵嚎叫着挺着刺刀冲来,陈青山侧身避开,右手手腕一抖,枪托狠狠砸在对方的面门上,随即补上一枪。热血溅在他的脸上,温热而腥腻,但他已无暇顾及。
激战持续了约半个时辰,枪声渐渐稀疏下来。最后几名负隅顽抗的日军被清除。雪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日军的尸体和挣扎的伤兵,破损的马车、散落的物资、烧焦的木箱随处可见。
“快!打扫战场!清点物资!注意警戒!”杨靖宇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
战士们开始紧张有序地忙碌起来。打开木箱,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崭新棉大衣、成袋的面粉、大米,还有一箱箱黄澄澄的子弹和几箱珍贵的西药。
“太好了!是药!有盘尼西林!”
“棉衣!全是新的!”
“这边还有迫击炮弹!”
欢呼声此起彼伏,战士们疲惫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驱散了所有的严寒。这些物资对于缺衣少药的抗联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陈青山背靠着一棵被弹片削去大半树皮的松树,缓缓坐倒在雪地里,大口喘着气。激烈的战斗后,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左臂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但看着战友们兴奋的笑脸,看着缴获的丰厚物资,一股强烈的成就感和激动在他胸中澎湃。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融入集体,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战,并亲眼看到战斗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希望。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杨靖宇所说的那种“力量”——一种由信念和团结凝聚而成的、能够克服万难的力量。
林晚秋走了过来,额角沾着一点黑灰,几缕发丝被汗水粘在脸颊旁,眼神却亮得惊人。她递过来一块杂粮饼:“补充点体力。刚才打得很勇敢。”
陈青山接过饼子,咬了一大口。饼子粗糙刺嗓子,但此刻嚼在嘴里,却仿佛带着胜利的甘甜。他抬头看着林晚秋,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劳工营见到她时的情景,那个穿着旗袍、气质清冷得像月光一样的姑娘,如今却和他一样,一身硝烟,一脸风霜,站在冰天雪地里,分享着同一块干粮,眼中有着同样坚定的光芒。命运的安排,真是不可思议。
“对了,”林晚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贴身的衣袋里小心地取出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条,神色变得有些复杂,“杨将军让我交给你的。昨天夜里,电台收到哈尔滨地下党转来的一条讯息,很模糊,断断续续的…他们说,去年冬天,鬼子在沈阳附近抓走的那批孩子,可能…可能有一批被转移到了佳木斯方向的劳工营。讯号很差,无法确定具体是哪个,但里面…或许有小梅的消息。”
陈青山猛地站起身,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又骤然松开,狂跳起来。他几乎是抢过那张纸条,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佳木斯!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方向,一个不确定的消息,但这却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了指向性的线索!希望和恐惧再次交织着涌上心头,让他喉咙发紧,眼眶发热。
他紧紧攥着那张轻飘飘却又重如千钧的纸条,仿佛那就是妹妹生命的全部重量。他看向林晚秋,眼神灼热而坚定:“等这次战斗结束,部队休整的时候…我想去佳木斯!我一定要去查清楚!”
林晚秋没有丝毫犹豫,迎着他的目光,清晰地说道:“我跟你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分照应,也多一分找到她的希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凌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负责外围警戒的侦察兵拼命打马冲进战场,几乎是从马背上滚落下来,气喘吁吁,脸上满是焦急:
“杨将军!不好了!大批鬼子!从蒙江县城方向开过来了!全是步兵,还有骑兵,数量很多!看样子是冲着我们来的,肯定是听到枪声来报复了!”
气氛瞬间凝固。
杨靖宇脸色一沉,没有任何迟疑,果断下令:“全体都有!立刻打扫战场,能带走的物资全部带走,带不走的就地销毁!准备转移!一排负责殿后,依托地形节节抵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