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捂住了嘴,才没有叫出声来。惊喜只出现了一瞬,立刻被巨大的恐惧取代。她惊慌地四下张望,然后对着窗口用力地、快速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太危险。
陈青山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他打着手势,示意她到营房后门来。小梅紧张地点点头,对身边的老人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人群,像一只受惊的小猫,蹑手蹑脚地挪到营房后门。那扇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她推开一条窄缝。
“青山哥!林姐姐!真的是你们!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到处都是鬼子!”小梅的声音从门缝里挤出来,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和颤抖,她伸出冰冷的小手,紧紧抓住陈青山的手指,仿佛一松开他就会消失。
“我们来救你出去!别怕!”陈青山反手握住她冰冷瘦小的手,那冰冷的触感和清晰的骨感让他心疼得几乎窒息。一年不见,他的妹妹吃了多少苦!
林晚秋始终保持高度警惕,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周围黑暗的角落:“这里不能久留,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她的声音冷静而急促。
小梅用力点头,眼中虽然还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信任和决绝:“我跟你们走!”
三人借着营房和杂物的阴影,猫着腰,快速而无声地向营区后方摸去。小梅对这里显然很熟悉,她带着两人避开有灯光的地方和固定的哨位。距离铁丝网还有十几米远时,意外发生了!一道雪亮的探照灯光柱突然扫了过来!三人急忙扑倒在一个废料堆后面,屏住呼吸。
灯光缓缓移开。就在他们以为躲过一劫,刚要起身继续前进时,小梅不小心碰倒了一根靠在料堆上的木棍。
“啪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什么人?!站住!”不远处立刻传来日军哨兵粗野的喝问声和拉枪栓的声响!
“快跑!”陈青山一把拉起小梅,林晚秋果断拔出勃朗宁手枪,“砰!砰!”两枪,精准地打灭了最近的一盏气灯,制造了一片黑暗区域。
枪声如同炸雷,彻底打破了劳工营的死寂!
“有人逃跑!快追!”
“拦住他们!”
尖锐的哨声、日军的吼叫声、杂乱的脚步声瞬间从四面八方响起!更多的探照灯光束聚焦过来!
“往那边!钻过去!”小梅指着前方铁丝网的一个破损处尖声喊道。
陈青山拔出毛瑟枪,一边回头射击压制追兵,一边护着小梅冲向铁丝网。子弹“嗖嗖”地从身边飞过,打在周围的积雪和木料上,溅起一片片雪沫和碎屑。林晚秋紧随其后,不时侧身点射,她的射击精准而致命,每一次枪响,都必然伴随着一声敌人的惨叫或追击脚步的迟滞。
冲到铁丝网前,陈青山用力扯开那个破口,先将小梅推了过去,铁丝在他手背上划出几道血痕。他和林晚秋也迅速钻过。三人什么也顾不上了,只知道拼命地向远处黑暗的山林狂奔。身后的枪声愈发密集,犬吠声、摩托车的引擎声也加入了追击的合唱。
不知跑了多久,肺部像火烧一样疼痛,双腿如同灌了铅,身后的声音渐渐远去。他们终于一头扎进茂密的树林深处,找到一处被积雪覆盖的岩石凹陷,精疲力尽地瘫倒在里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白色的哈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剧烈地翻滚。
确认暂时安全后,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小梅直到这时才仿佛真正意识到自己脱离了魔窟,她猛地扑进陈青山的怀里,身体因为后怕和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压抑已久的哭声终于爆发出来,眼泪迅速浸湿了陈青山破旧的棉袄。
“青山哥…呜呜…我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些鬼子好凶…天天打人…饭馊了也不给多的…”
“王爷爷病了,昨天…昨天就被抬走了,再没回来…”
“李姐姐为了护着我,被他们用皮带抽…”
她断断续续地哭诉着,声音哽咽,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样割在陈青山的心上。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