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沈文儒的话:“这‘国’字,里面是‘玉’……”手榴弹在空中划出弧线,正中装甲车履带。
就在日军快要突破正面防线时,林晚秋的信号旗摇了——是沈文儒他们在日军后方动了手,石头滚得山沟里轰隆隆响。松本的队伍乱了阵脚,几个日本兵惊慌四顾,以为被大军包围。
陈青山带着战士们冲下去时,正撞见松本举着军刀要砍一个学生。那学生正是苏婉,她手中的信号旗已被削去一角,却仍死死握着旗杆。陈青山眼疾手快,一枪托砸在松本手腕上,军刀“哐当”落地。他想起王把头、老烟枪,想起那些倒在劳工营里的人,一拳砸在松本脸上,把他揍得趴在地上起不来。
松本挣扎着抬起头,嘴角淌血,却咧着嘴笑:“你们……你们这些支那人……不懂文化……”“去你娘的文化!”一个战士踹在他背上,“沈先生说的对,文化不是你们这样拿来杀人的!”
缴获的武器堆在山沟里,闪着冷光。沈文儒蹲在旁边数,数着数着突然笑出声:“这些枪,够装备半个营了!”梳辫子的姑娘举着信号旗,旗角在风里飘,像朵小红花。她的手指被岩石磨破了血,却浑不在意,只望着那些武器笑。
回营地时,天刚擦黑。“课堂”的石板上,不知谁用木炭写了行新字:“烽火连三月,书声抵万金。”陈青山摸出怀里的小木板,上面的“平安”二字沾了点泥土,却更清楚了。小梅飞奔过来,看见木板上的字还在,笑得眼睛眯成缝。
林晚秋走在他身边,踢了踢路边的草芽:“你看,这书声啊,比子弹还能攒劲。”她望着远处正在教战士认字的沈文儒,轻声道:“庄子云,‘弦歌不辍’,便是这般光景吧。”
陈青山嗯了一声,看着远处小梅正举着小木板跟沈文儒学写字,心里头踏实得很。他知道,这仗还得打下去,但有书声在,有这些捧着木炭学写字的人在,这北境的寒刃,就永远不会卷刃。春风拂过营地,带来远山的松涛声,仿佛天地也在应和着石板上那些木炭写就的字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