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联队的主力部队果然赶到了!
子弹如同疾风骤雨般从身后追来,“嗖嗖”地擦过耳际,打在周围的树干上,噗噗作响。战士们一边还击一边后退,不断有人中弹倒下。
“我来断后!你们带林干事先走!” 陈青山猛地停下脚步,一把将林晚秋推向身旁的战士,自己则转身依托着一棵粗大的松树,举起手枪对着追兵连续射击。他的肩膀血流如注,每一次举枪都牵扯着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但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缓,眼神冷静得可怕,每一颗子弹都力求毙敌,试图压制住追兵的脚步。
“不行!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林晚秋被他推开,心胆俱裂,哭喊着又要冲回来。她比谁都清楚,留下来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和装甲车,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听话!这是命令!” 陈青山头也不回地吼道,声音因剧痛和焦急而沙哑撕裂。他从怀里猛地掏出那把刻着“杨”字的匕首,看也不看,反手塞到林晚秋手里,语速极快却异常清晰,“带着战士们回营地!告诉杨司令,迫击炮阵地已端掉,让他务必守住中转站!”
他顿了一下,在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中,忽然转过头。硝烟和尘土沾染了他的面庞,却让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明亮和深邃。他深深地望进林晚秋盈满泪水的眼睛里,语气郑重而温柔,仿佛在许下一个至关重要的诺言:“晚秋,别怕。等将来……等我们把鬼子全都赶出去了,我一定陪你去北平,去看什刹海的冰场,去听戏。我发誓,一定找最好的老师傅,把你那块瑞士怀表修好。”
这突如其来的、在生死关头许下的关于未来的约定,让林晚秋的泪水决堤般涌出。她死死攥着那柄带着他体温的匕首,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拼命摇头:“我不听!我不走!要死就死在一起!陈青山你不能丢下我!”
“别犯傻!” 陈青山心口剧痛,却用力掰开她的手指,动作近乎粗暴。他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然后猛地将她推向战士们,厉声喝道:“带她走!”
说完,他毅然决然地转身,对着已经逼近到数十米内的鬼子追兵,打光了枪里最后的子弹,然后捡起牺牲战友身旁的长枪,上了刺刀,眼神冰冷地迎向敌人。
“陈青山——!” 林晚秋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穿透枪声,在山林间回荡。她被战士们强行拉着、拖着往后撤,目光却死死盯在那个浴血奋战、一步步退向绝境的身影上。他的肩膀已被鲜血彻底染红,步伐因腿伤而踉跄,却依然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死死挡在敌人面前。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时刻,远处突然传来了更为密集、熟悉的枪声——是抗联的制式武器声音!紧接着,冲锋号嘹亮地划破天际!
“是杨司令!杨司令带援兵来了!” 战士们惊喜地大叫。
正在围攻陈青山的鬼子后方顿时大乱,枪声、喊杀声从另一个方向暴起。日军显然没料到抗联还有援军,阵脚瞬间松动。
压力骤减,陈青山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用尽最后力气撂倒一个扑上来的鬼子,转身踉跄着扑向山林。
“青山!” 林晚秋一直死死盯着他,见状立刻挣脱了战士的手,不顾一切地冲了回去,在陈青山即将脱力倒下的瞬间,用力抱住了他,“你没死!你还活着!” 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泪水混合着他脸上的血污和尘土。
陈青山几乎站立不稳,大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脸色苍白如纸,却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气息微弱:“傻丫头……我说过……会活着……回来拿我的怀表木牌……”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温柔。他伸出没有受伤的手臂,紧紧地、近乎贪婪地回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永不分离。
援军的及时赶到彻底击溃了这股日军,中转站的危机得以解除。战斗结束后,陈青山被战士们用临时担架抬回营地。军医何秀兰为他清洗伤口、取出弹头、重新包扎时,林晚秋一直寸步不离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