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旁边,眼睛红肿,目光紧紧胶着在他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一瞬都不曾移开。
等何秀兰包扎完毕,叮嘱了几句离开后,窝棚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林晚秋才小心翼翼地坐在炕沿,手指轻轻抚过他胳膊上未受伤的皮肤,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后怕:“以后……再也不许你这样拼命了……听见没有?”
陈青山虚弱地笑了笑,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指,放在掌心轻轻摩挲着,郑重地点头承诺:“好……以后……都听你的。”
他从怀里——贴身处,摸索着掏出一样东西。那是林晚秋之前塞进他衣领的那块梨木怀表牌,此刻已被他的鲜血染得暗红,边缘还沾着尘土,却被他紧紧攥在手心,保存得完好。
他将这枚带着体温和血渍的木牌轻轻放在林晚秋的手心,然后用自己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小手:“这个……替我收好。下次……下次出任务前,再给我。”
这是一个约定,一个关于下一次、再下一次,关于未来无数次的约定。
林晚秋的手指猛地收拢,将那枚棱角分明、沾染着他热血与承诺的木牌紧紧攥住,坚硬的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却带来一种无比坚实的力量和奇异的安定感。她抬起头,迎上他虽然虚弱却依旧深邃温柔的目光,用力地、重重地点头,一字一句地说:“好!我等你!你一定……要回来拿!”
窝棚外,天色已大亮,阳光艰难地穿透冬日的云层。远处的枪声零星响起,提醒着人们战争仍在继续。但在这狭小简陋的窝棚里,一种劫后余生的默契与深沉的情感静静流淌,给予了他们继续战斗下去的无穷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