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重炮又是飞机的,这是不把咱们碾成齑粉不罢休啊!”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杨靖宇抬手,虚按一下,示意秦啸岳稍安勿躁,但他紧抿的嘴唇和眉宇间刻出的深痕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他的目光转向陈青山和林晚秋,如同定海神针,“情报基本明朗,敌人来者不善。你们有什么具体的想法?我们必须立刻拿出对策!”
陈青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几条日军最可能选择的进攻路线,思维飞速运转:“司令员,敌我力量悬殊如同天堑。鬼子兵力、火力占绝对优势,若是被他们合围成功,正面硬拼,我们无异于以卵击石,最终结局只能是全军覆没。但我认为,他们劳师远征,补给线漫长且脆弱,又极度依赖大道,不敢也不能轻易深入我们熟悉的山林腹地。我们可以利用这唯一的地形优势,化整为零,主力部队提前秘密转移,跳出他们精心设计的合围圈,转移到外线作战。同时,在根据地内部实行彻底的‘坚壁清野’!把每一粒粮食、每一口井都藏起来或破坏掉,把村子变成空壳,让鬼子的重拳狠狠砸在空处!让他们得不到任何补给,找不到任何向导,陷入饥饿、疲惫和盲目之中!”
林晚秋立刻补充,语速快而清晰:“我完全同意青山的意见。但同时必须加强通讯监听和破译力度,争取尽快彻底破译‘秋风行动’的具体发起时间、各路兵力配置和主攻方向。这将为我们转移和布防争取最关键的时间。同时,应立即开始组织非战斗人员(老人、妇女、儿童)和重要物资向更深山的预备隐蔽点疏散。所有能带走的粮食、弹药全部带走,带不走的,就地严密隐藏或彻底销毁!所有水井,能伪装的伪装,不能伪装的,立刻填埋或投下秽物破坏!我们必须抢在鬼子动手之前,做好最充分、最坏的打算!让根据地变成一片‘死地’,一片吞噬侵略者的死亡陷阱!”
“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就按这个思路,立刻执行!”杨靖宇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当即拍板,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青山,你负责统筹全局防御部署和主力转移路线规划,你伤势未愈,不要亲上一线,坐镇指挥中枢,协调各方!老秦,你带人立刻加固核心工事,尤其是西侧山梁和那几个一线天隘口,那里是鬼子进攻的必经之路,必须打造成啃不动的硬骨头!哪怕最终要放弃,也要让他们付出惨重代价!赵大哥,你带着你的猎户队,全部撒出去,在外围日军可能经过的所有区域,给老子往死里设陷阱、埋地雷、布暗哨!最大限度迟滞日军推进速度,消耗他们的兵力和士气!晚秋,通讯和情报就全交给你了,这是我们的眼睛和耳朵,务必尽快摸清鬼子的全部底细!何秀兰负责组织疏散和医疗预备队的转移!行动!”
命令如山,顷刻间,整个根据地就像一部被注入灵魂的精密战争机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和决绝高速运转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汗水和一种大战将至的、令人血脉贲张又压抑无比的紧张气息。
秦啸岳赤着膊,吼声如雷,带着战士们挥汗如雨,抢修加固各处防御工事。夯土的胸墙被再次加厚,关键的机枪位用粗大的原木和冻结的土块垒砌得如同小型堡垒,交通壕被加深并尽可能相互连接贯通。小石头和一群年轻战士跟着经验丰富的老兵,将有限的子弹一颗颗擦得锃亮,手榴弹的后盖拧开检查后又小心拧好,整齐摆放在战壕内触手可及的位置。
赵老根则带着数十名对这片山林了如指掌的老猎户和精干民兵,如同融入阴影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没入茫茫林海。他们利用每一处天然地形和枯木巧设死亡机关:碗口粗的树干被锯得只剩一点点木质连接,用浸过水的坚韧藤蔓巧妙牵引,成为触发即倒的致命砸击武器;陡峭的坡面上,巨大的、内部嵌入了炸药包的雪球被伪装好,引信巧妙地隐藏在不起眼的枯枝或石块下;更深的雪坑或天然沟壑里,倒插着削尖并用火烤硬的硬木桩,上面轻轻覆上一层新雪,等待吞噬踩入者的腿脚……这片他们世代生存、无比热爱的山林,此刻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充满死亡陷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