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森严……这个任务,难度极高。
但,必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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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细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给华灯初上的上海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泥泞的弄堂里,污水横流,夹杂着煤灰和烂菜叶的味道。小毛头赤着脚,在湿滑的石板路上飞快地跑着,怀里紧紧揣着刚领到的、掺了沙米的救济粥,他要赶紧跑回家,不然妹妹又要饿得直哭了。
路过街口,他看到阿四叔蜷缩在屋檐下,破棉袄湿了大半,瑟瑟发抖,眼神空洞地望着对面霓虹闪烁的“百乐门”舞厅。那里,穿着裘皮大衣的绅士和烫着时髦卷发的淑女们,正说笑着从汽车里下来,门童殷勤地撑着伞,隔绝了这烦人的雨丝和更烦人的现实。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小毛头脑子里忽然冒出私塾先生教过的一句诗,他不太懂具体意思,但觉得此刻用在对面,再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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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多看,缩了缩脖子,加快脚步钻进了更深的弄堂里。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雪佛兰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日海军陆战队俱乐部不远处的街角。车里,高志杰换了一身不起眼的深色工装,脸上做了简单的伪装,显得肤色暗沉,年纪也大了几岁。他看起来像个下工回家的普通工人。
他摇下车窗一丝缝隙,细雨和着冷风立刻钻了进来。他举起一个小巧的单筒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俱乐部。那是一栋西式建筑,门口有日本海军陆战队士兵持枪站岗,巡逻队不时走过,探照灯的光柱在雨幕中来回扫视。
硬闯,绝无可能。
他放下望远镜,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管,轻轻旋开。里面不是纸条,而是一小撮近乎透明的、带着微弱粘性的颗粒。
这是他为刘黑仔准备的“礼物”——一种经过特殊处理的蓖麻毒素缓释胶囊,外壳极其脆弱,遇体温会缓慢融化,释放毒素。中毒者初期症状类似重感冒,高烧不退,在几个小时内在极度痛苦中死去,尸检很难发现异常,尤其在医疗条件有限、人心惶惶的当下。
他需要找到一个载体,一个能将这份“礼物”精准投送到刘黑仔身上的载体。
他的目光,落在了俱乐部侧门附近,一个正在收泔水桶的佝偻身影上。那是俱乐部内部的中国杂役,每天这个时间,会出来倒垃圾,收取外面送来的部分食材。
机会来了。
高志杰迅速下车,压低帽檐,混入稀疏的人流。他绕到俱乐部后巷,那里更显肮脏僻静。他计算着时间,在那杂役拖着空泔水桶往回走,经过一个昏暗的拐角时,看似不经意地与他撞了一下。
“哎呦!对勿起,对勿起!”高志杰用带着苏北口音的上海话连忙道歉,手却极其精准地在对方胳膊上扶了一把,那几粒微小的胶囊,已经粘在了杂役油腻的袖口内侧。
“走路不生眼睛啊!”杂役骂骂咧咧地瞪了他一眼,也没多在意,拖着桶继续往回走了。
高志杰站在原地,看着杂役消失在俱乐部的侧门内,眼神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知道,这杂役回到厨房,在忙碌中,那胶囊很可能在无意间沾染到食物、餐具或者其他物品上。刘黑仔作为被保护的对象,饮食或许有特定来源,但只要他还在这个环境里,就有接触的可能。
这是一种概率游戏。但他利用的是人的行为习惯和环境的不确定性,这比强攻更有把握,也更安全。
他不需要确保百分之百成功,只需要在刘黑仔毒发后,让军统有能力“证实”是刘黑仔策划并执行了对傅筱庵的刺杀,因为傅筱庵挡了某些日本人的财路,或者因为分赃不均……借口,军统自然会编得圆满。
剩下的,就是等待,以及为自己制造一个无可挑剔的不在场证明。
他转身,融入细雨和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当晚,高志杰出现在了法租界一家高档西餐厅里。他换回了笔挺的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正与两位来自日本的“同学”——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