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去问清楚——这地,到底是‘必须退耕’,还是‘可以协商’。”
李慕白点头:“那我现在就动身。”
“别急。”老支书拦住他,“你现在去,人家连门都不让你进。得先搞清楚几个事:第一,这规划是不是最终版?第二,有没有听证或申诉流程?第三,补偿标准怎么算?”
苏婉清立刻接话:“我去供销社,找他们要一份完整的文件复印件。他们跟县里有往来,肯定有存档。”
王铁柱也站起来:“我去镇上邮电所,查查最近有没有相关电报或通知。顺便打听,巡查队到底哪天来。”
李慕白看着两人:“行。咱们分头行动,天黑前回来碰头。”
老支书临走前拍了拍他肩膀:“慕白,这回不是跟人斗,是跟规矩斗。规矩硬,但也不是铁板一块。你得讲理,也得讲法。”
李慕白笑了笑:“我懂。讲理之前,先得把理攥在手里。”
苏婉清骑车去镇上时,顺路拐进了供销社。她把自行车靠墙一撑,推门进去,柜台后的刘主任正低头看报纸。
“刘叔,县里出的那个湿地保护区公告,您这儿有复印件吗?”
刘主任抬头,见是她,赶紧把报纸藏到抽屉里:“哎哟,小苏啊,你来得正好。这事儿……有点复杂。”
“复杂在哪?”
“公告是贴了,可县里又下了个内部通知——说正式文件还没下发,让各村先别声张。”
苏婉清眉头一挑:“那镇上贴的公告,是作废的?”
“不算作废,算‘预通告’。”刘主任压低声音,“说是省里定了调,县里只是提前走流程。正式文件下周才到。”
“那补偿呢?”
“补偿?现在连标准都没定。”刘主任摇头,“听说最多赔青苗费,一亩地三十块,还是按去年粮价算的。”
苏婉清心里一沉。她合作社一亩地一个月能出三茬菜,纯利都快两百了。
她没再多问,只说:“给我一份复印件,我拿回去研究研究。”
刘主任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喏,就这一份,别外传。”
王铁柱在邮电所蹲了两个钟头,终于从接线员嘴里套出话来:县革委会昨天确实发了内部通电,内容跟公告一致,还特别强调“不得擅自开发,违者严惩”。
他顺手抄了电报编号,又打听巡查队的行程,得知他们计划下周三到村,先丈量边界,再发整改通知。
李慕白没闲着。他翻出合作社所有账本,把近三年的投入一笔笔列出来:大棚材料、灌溉设备、育苗成本、人工支出……光是固定资产就花了两万八。
他把数字抄在一张纸上,标题写的是《青溪河种植基地三年投入明细》。
天黑前,三人回到合作社。
苏婉清摊开文件:“正式文件还没下,现在只是预通告,还有缓冲期。”
王铁柱补充:“巡查队下周三来,整改通知一发,地就得停。”
李慕白看着手里的明细表:“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五天时间。”
老支书听完汇报,沉默片刻,说:“五天,够你跑一趟县里了。”
“我明天一早就去。”李慕白把明细表折好,“我得让农林组的人看看,这地不是荒着的,是活的。种的是菜,养的是人。”
苏婉清问:“要是他们不认呢?”
“那就让他们把‘湿地’两个字,一个笔画一个笔画地写给我看。”李慕白站起身,“我倒要看看,保护生态,能不能保护到让人饿肚子。”
王铁柱咧嘴一笑:“你这话说得,比顺口溜还损。”
“损归损,得讲理。”李慕白拿起桌上的明细表,对着灯翻了翻,“明天我去县里,你们在家准备两件事:第一,把所有菜地的产量、品种、订单合同整理出来;第二,找几个老菜农,写个联名信,就说这地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