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斥责我。
他粗鲁地告诫我,不要拘泥于一种方法,不要被狭隘的认知束缚。也正因如此,我才一次次找到了新的选择。
“没人在嘲笑你的目标。你的问题不在于此,而在于动机与实现手段。”
他也曾嘲讽过,“正义的伙伴”不过是荒唐的笑话,是掩盖人类丑陋的借口,这种生存方式本身就是扭曲的。可他——从未嘲笑过“想救人”这份心意。
“若是梦想,那就凭着自己的欲望大声说出来。”
沦为残破守护者的“自己”唾弃道,这份动机是借来的,毫无价值。
而那位黄金英灵却断言,不要用镀金的赝品,要认清自己真正无法容忍的是什么。
或许,我最初的动机确实是“赝品”。只因救了我的切嗣,笑容太过耀眼;只因对一无所有的我而言,他的生存方式太过令人憧憬;只因那画面烙印在了空无一物的心底,所以才想成为那样的人。
——可真的,就只是这样吗?
虽然已经快要记不清了,但那场大火之后,我似乎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才得以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
我曾回到过去的家,追寻已故父母的影子。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自言自语,凭空想象出不存在的人,玩着过家家般的游戏。
一想起尸体的模样就忍不住呕吐,一回忆起被烧尽的天空就当场昏厥,即便到了现在,每晚仍会被那场火焰折磨。
这份痛苦,不是借来的,而是完完全全属于我自己的情感。
可即便如此,我也已是被拯救的一方。
太多人在这份痛苦的尽头死去了。看着那些我无力拯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逝的人,我心中一直强烈地渴望:再也不要让这样的光景重演。
“——”
所以,我憧憬着“正义的伙伴”卫宫切嗣;所以,我参加了圣杯战争;所以,我决心战斗。
最初的理想或许是借来的,但这份理想背后的情感,却属于我自己,不属于任何人。
这或许是赎罪,或许是憧憬,但“不愿让那样的惨剧重演”的愿望是真实的。我不懂他说的“愉悦”是什么——但我终于想起,这份“无法容忍痛苦”的愤怒,是我自己的。
“……这不是……错误……!”
视野摇晃,四肢重如铅块,全身布满伤痕。头仿佛要裂开般剧痛,内脏都在发出悲鸣。
即便如此,身体仍在动弹。
它在诉说:不要向那样的家伙屈服。
只要还能看到敌人的身影,我就还能战斗。
战力差距也好,能否获胜也罢,这些都无所谓了。
准备投影。我试图创造干将?莫邪——却中途停了下来。
不对。这是他的爱剑。
无论它在我手中多么顺手……我?不?会?选?择?那?条?路。
“错的不是理想……!”
那个男人,到最后都是孤身一人。所以最终,他被一切彻底压垮了。
黄金之王固然孤高,可即便是那样的人,也曾与挚友并肩作战。
那个男人,在看不到前路的情况下盲目冲锋,到最后连何为正确都迷失了。
黄金之王,始终凝视着遥远的星辰。所以无论陷入何等绝境,他都能坚持自己的正义。
那个男人并非全错,黄金之王也并非全对。
但若是要走一条艰难的路,那个男人的方式,一定在某处出了错——
“——投影开始。”
男人屏住了呼吸。我要投影的,不是他手中的阴阳双剑。
而是那位从者即便失去记忆,也始终挥舞的、闪耀着黄金光芒的双剑。比起干将?莫邪,它的精度更为粗糙,作为仿制品,性能更是远远不及。但即便如此,这仍是我选择的武器。
握住剑柄的瞬间,武器原主的记忆碎片流淌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