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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偏偏像一颗投入沸水中的油滴,始终无法与这片喧闹的集体真正相融
她明明有吸引所有人的特质,为何周围的人却只敢远观而连主动分在一组都成了一种默契的禁忌那份巨大的孤寂感究竟源於何处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那些看似专心討论、眼角余光却时不时飘向这里的其他学生,又落回面前这个全身心投入、仿佛正在享受某种珍贵独处时光的女孩身上。
冰与火般的巨大反差让路明非感觉像陷在一片混沌的泥淖里,困惑无声地蔓延开来。
他微微蹙了下眉,终究还是將这个话题咽了回去,只是更认真地倾听著夏弥那些充满生气的讲述,配合著在纸上写下討论要点。
她的笑容很真实,看不出任何强撑的意味。
討论结束的铃声敲响不久,伊娃就站到了讲台上。
她面前铺开一叠刚交上的分组作业。
“第三组和第七组的討论总结写得很有意思,”伊娃推了推眼镜,声音带著笑意,目光扫过教室里几张迅速扬起期待的脸,“不过嘛————”
劳恩斯教授话锋一转指尖在纸面上点了点,“要论思路最清晰、细节最扎实、观点也最具有落地实操性的,”她停顿了一下,视线精准地投向窗边的角落,“还是夏弥同学和明非师兄的分组哦。”
掌声稀稀落落地响起,像一阵敷衍的风颳过教室。
伊娃不以为意,笑著把那张纸展示了一下,上面的字跡工整清晰,旁边的空白处还细心画了几个简明扼要的標识和小箭头。
“满分,名副其实!”她宣布道。
分数落定。路明非不动声色,眼角的余光却如同精密雷达般扫过整间教室。
前排一个扎著高马尾的女生,在掌声停歇后不易察觉地撇了撇嘴,鼻翼微微翕动了一下,是那种带著点不服气的、瞬间收敛的表情;隔著一个过道几个原本凑在一起说话的女孩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其中一个抿了抿唇;后排有个莫西干髮型很有点非主流的男生脸上的不屑和不满都几乎满溢出来。
这些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不忿动作和情绪泄露在路明非血统觉醒后愈发敏锐的感官里,纤毫毕现,如同平静水面漂浮的落叶般清晰。
他本能地侧头去看夏弥的反应。
女孩安静地坐在那里,肩背挺直。
刚才宣布满分时她脸上那层被强光点亮般的欢欣此刻依旧没有褪去,嘴角扬起,眉梢眼角都舒展,阳光落进她明亮的眼眸深处如同投入清泉的星辰,盛满了乾净纯粹的金色微光。
这女孩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那些潜藏在水面之下、暗流涌动的不平与忌惮。
路明非觉得心头那根疑惑的弦绷得更紧了。
她是真的没察觉到,还是刻意忽略或者在她看来这些暗涌的情绪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耶梦加得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不諳世事的孩子吧孤独的时候也会蜷缩起来把自己抱紧、夜里也会害怕————
上午的晨会很快结束了。
深秋上午的阳光带著点清透的寒意穿透稀薄的云层酒下,將校门口几棵高大的枫树映照得一片绚烂。
叶片已经呈现出或橘红、或赭石、或深金黄的斑斕色彩,隨著风过枝头,便会打著旋悠悠飘落几片落在青灰色的石砖路面上。
夏弥背著简单的帆布书包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
“师兄师兄,我们抄近道,”她回头对路明非招手,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虎牙。
路明非跟著她踏上了铺满落叶的小径,踩上去是那种乾脆又带著点柔软的“沙沙”声。
公园很小显得很安静,只有三两个晨练归来的老人慢悠悠地走过。
夏弥似乎对这里很熟,带著他三拐两拐果然从另一头的小铁门穿了出去。
外面是一条狭窄的、略显陈旧的巷子,临街是一排老式的六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