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有无问题”的大巴掌拍开了。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哦,对了,是觉得旅人想太多!是觉得那些玩意儿费时费力费钱,远不如把铁皮敲成桶来得快!
是觉得能解燃眉之急就是大功一件!那些长远的、精细的问题,留给后来人解决好了……他抱着一种近乎天真的侥幸。
可现在,苏砚卿把他拉到了这座他亲手搭建的“危桥”边缘,让他低头往下看。
桥下,是密密麻麻、翘首以盼的人头。有衣衫褴褛的妇人,怀里抱着渴得直哭的孩子,浑浊的眼睛里只有那只即将递出的铁皮桶;
有佝偻着背的老人,颤巍巍地伸着布满老茧的手;
有刚从码头卸完货、浑身汗臭的苦力,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像干涸的河床……
他们脸上写满了对“干净水”的渴望,那份渴望如此纯粹而迫切,以至于完全忽略了这“神迹”背后潜藏的阴影。
虫卵?微毒?耐用性?这些字眼此刻在沈聿眼前具象化了——
他看到妇人舀起的水里或许有肉眼难辨的蠕动;
他看到长期饮用这桶水的孩子可能面黄肌瘦、腹大如鼓;
他看到那简陋的铁皮桶在日晒雨淋下迅速锈蚀穿孔,变成一堆无用的废铁,而那时,这些满怀希望的人又该去哪里找水?
一股寒意从沈聿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引以为傲的“神迹”,此刻在他眼中仿佛变成了一个缓慢漏水的巨大破罐子,而他正站在罐子边缘,听着底下无数人因为信任他而发出的、解渴的咕咚声,这声音让他毛骨悚然。
沈聿猛地抬起头,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我……”他喉咙发干,想反驳,想说他不是只顾赚钱,他也想做好事。可苏砚卿那双锐利如刀的眼睛盯着他,让他所有狡辩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阳关道…阳关道!你以为我不想走吗?旅人那图纸!那就是个无底洞!你知道那上面写的玩意儿多难搞吗?什么陶瓷微孔什么活性炭,我连听都没听过!那得多少钱砸进去?万一做不出来呢?这些人现在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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