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是被一阵刺骨的寒意惊醒的。
意识回笼时,他正蜷缩在贫民窟后巷的垃圾堆旁,浑身骨头像被拆开重拼过,胸口不知道被谁的刀划伤了,每动一下都疼得眼冒金星。
他记得那伙人狞笑着把他拖到这里,说要让他这个高高在上的沈家少爷,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毕竟,他父亲当年查抄假药作坊时,可没给这伙人留过活路。
生不如死?他偏不!!
他的指腹在口袋边缘摩挲片刻,里面还留着早上抽烟用的打火机——绑匪急于控制他,只搜走了扳指和钱包等显眼财物,忽略了口袋里的这个小东西。冰凉的金属外壳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他故意加重呼吸,喉咙里挤出几声咳嗽,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外昏黄的灯影晃了晃——守着的人还没走远。
得等。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鼾声渐起,带着酒气的呼吸声隔着木板传进来。
意识到时机到了后,他指尖用力,“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里炸开。
火苗舔上指尖的瞬间,他猛地将打火机甩向旁边密密麻麻的木箱堆。
“轰——”
红色的火焰腾空而起,裹挟着刺鼻的浓烟,瞬间吞噬了半个仓库。
守在门外的人被惊醒,骂骂咧咧地撞开门,却被扑面而来的热浪逼得连连后退。
他趁机用力挣脱手上的麻绳,浓烟呛得他直咳嗽。
视线模糊里,他看见那伙人在火海里手忙脚乱,听见有人喊“快去找灭火器!”,还有人在骂“这小兔崽子!”
火光里,他一步步冲向那扇被浓烟撕开的、通往黎明的门。求生的本能压过了全身散架般的剧痛。
“在那儿!他要跑!”一个离得近的打手透过浓烟看到了他踉跄的身影,嘶吼着扑过来。
沈聿头也不回,抓起脚边一块燃烧着的碎木片,凭着感觉朝声音来处狠狠掷去!
“啊——!”一声惨叫伴随着皮肉烧焦的滋滋声响起。
就是现在!他咬紧牙关,冲出了那扇吞噬生命的火门!
(画面切换)
沈聿失踪的消息像一颗炸弹在沈家炸开。
沈筠动用所有关系寻找,却如石沉大海。
苏砚卿表面强撑着打理沈聿留下的事务,内心早已被担忧和恐惧填满。
就在这焦头烂额之际,沈家祠堂那群腐朽的族老,嗅到了“立牌坊”的机会。
以古板顽固的族老沈守仁为首,几个老头儿气势汹汹地闯进了苏砚卿暂住的沈家小院。
“苏氏!”沈守仁拄着拐杖,三角眼耷拉着,语气十分刻板,
“沈聿现在失踪,生死不明。你既已许配沈家,便是我沈家妇。
当务之急,是为你请立贞节牌坊,以彰我沈氏门风!速速准备,斋戒沐浴,静候族中安排!”
苏砚卿望着这群道貌岸然的老朽——国难当头、家宅飘摇之际,不想着实心做事,反倒一门心思立牌坊、博虚名,不由得感到怒火中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肉里去。
但她知道,此刻硬顶只会招来更大麻烦。
她深吸一口气,眼圈瞬间泛红,肩膀微微颤抖,一副柔弱无助、泫然欲泣的模样。
“族老…”她声音哽咽,带着无限哀婉,
“守节…小女自是愿意的,沈家待我恩重如山,夫君他…呜呜…”她用帕子掩面,泣不成声。
沈守仁等人见她如此“识大体”,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苏砚卿抽噎着,抬起泪眼,怯生生地看向沈守仁:“可是昨夜…小女梦见爷爷了(指的是沈聿的爷爷)…”
“哦?梦见了什么?”沈守仁皱眉。
“爷爷他在梦中浑身湿透,形容凄惨,说他在下面住的阴宅漏水了!冰冷刺骨,苦不堪言啊!”
苏砚卿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被那噩梦吓坏了,
“爷爷托梦,说这定是阳宅不宁,祖宗不安所致,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