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啜饮了一口杯中的清水,喉结滚动,仿佛饮下的不是水,而是某种意志。
“少佐雅兴,赠此名器。然沈某陋室,唯清风明月、几卷残书可堪相伴。
此等神兵,置于此处,恐污了锋芒,也折了这满室书香。”
他的目光扫过那柄刀,带着一种悲悯,“还是请少佐收回,留待……更相宜的所在吧。”
轻描淡写间,不仅回绝了这份裹着毒药的“厚礼”,更将对方推崇的武士道精神与冰冷的凶器一同,贬斥为不合时宜、污浊清境的“外物”。
小林邦彦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看着沈筠,看着那双平静无波却深不可测的眼睛,看着那苍白病弱却挺得笔直的脊梁。
沈筠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恐惧的退缩,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他精心准备的“礼物”,他引以为傲的文化理解和攻心之术,在这个病弱的龙国文人面前,竟显得如此粗鄙和可笑。
厅堂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细微声响。
小林邦彦沉默了片刻,眼神复杂地变幻着,他缓缓伸出手,亲自将茶几上的武士刀拿起,重新佩回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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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果然名不虚传。”小林邦彦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多了几分探究“今日叨扰,获益匪浅。告辞。”
他没有再试图留下刀,也没有再多言,而是转身离去。
军靴踏在青砖地上的声音,清晰而沉重,一步步消失在沈家幽深的庭院之外。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沈筠挺直的脊背才松懈了一丝。
他猛地捂住嘴,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再也压制不住,整个身体都因剧烈的震动而蜷缩起来。
鲜红的血,从指缝中渗出,滴落在他青色的长衫上,迅速晕开,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福安慌忙冲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大少爷!”
沈筠摆摆手,示意他噤声。他抬起沾血的手,指向书案的方向,眼神依旧锐利如初:“…信…给望晴的信…务必…连夜送到…”
书案上,棋盘残局旁,那张写满字的纸静静躺着。最末一行墨迹未干,力透纸背:
“阿聿的干扰器,可挡一时,挡不了一世。需寻他法。”
远处,樱花军的电台在短暂的沉寂后,又顽强地响起了滋滋的噪音,如同毒蛇吐信。
而更远处,百乐门靡靡的舞曲正掩盖着望晴穿梭的身影,她怀揣着那张至关重要的傩面纹样密信,如同暗夜中的精灵,奔向城西那间即将面临风暴的古籍铺。
烽烟,在看不见的地方,已然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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