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五年,初夏。
这天沈聿和苏砚卿像往常一样给贫民施粥时,贫民窟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穿着考究的樱花国人走了进来,为首的矮个子军官山本一郎满脸堆笑,身后跟着几个持枪的士兵和一个戴眼镜的龙国年轻人。
“各位乡亲,不要惊慌!”山本用生硬的龙国语喊道,“我们是来帮助大家的!”
贫民窟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警惕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山本走到粥锅前,看了看里面的内容,夸张地摇头:
“哎呀,这么稀的粥怎么行?我们樱花国带来了白米和红烧肉,愿意工作的,每天都能吃饱饭!”
人群中响起几声低语,但大多数人保持沉默。
山本转向沈聿和苏砚卿,笑容更加灿烂:“这位一定是沈少爷和苏小姐吧?久仰大名!我是山本商会的代表,我们不是来打仗的,是来和龙国共同建设大东亚共荣圈的!”
他继续操着生硬的中文说道:
“大东亚共荣需要大家同心协力,沈少爷家大业大,不如多捐些物资给皇军…
苏砚卿忽然柔声打断:“您说的白米和红烧肉,现在能发给大家吗?”她眉眼弯弯,“饿着肚子的人,可没力气呢。”
沈聿则是满脸不屑:“共同建设?用枪炮和饥饿来建设吗?物资我自会捐给难民,至于皇军的,还是留给你们自己享用吧。”
山本脸上的假笑像冻住的猪油,他下意识挺了挺佝偻的背:“沈少爷您误会了。战争总是难免流血,但未来的大东亚共荣圈...”
未来?沈聿手里的铜勺重重磕在粥桶上,发出一声闷响。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却挡不住眼底翻涌的寒意,“你们口中的未来,就是让龙国的百姓啃着树皮给你们扛枪,让龙国的孩子跪在雪地里学你们的鸟语?”
山本的脸涨成了酱紫色,军刀在鞘里不安分地跳动:“沈少爷!请注意你的言辞!皇军是来帮你们摆脱西方列强的奴役...”
“帮??”沈聿猛地抬高声音,震得粥桶里的热气都晃了晃。
他眼前闪过他之前在南锣鼓巷看到的那具蜷缩的尸体——死者手里还紧攥着给孩子治病的药方:
“你们所谓的‘帮助’就是闯进民宅翻箱倒柜,就是把不肯低头的人们拖到街上示众,就是让好好的城池变成尸横遍野的炼狱?”
山本再也忍无可忍,三角眼迸出凶光,突然怪叫一声挥拳扑来。
可他实在太矮,拳头扬到最高,也只堪堪够到沈聿的胸口,活像只炸毛的矮脚鸡。
没等那只攥紧的拳头碰到沈聿的棉袍,两个穿黑衫的保镖已经像铁塔似的立在中间。
左边那个面保镖无表情地探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山本的胳膊以诡异的角度弯了下去,腰间的军刀落地,在雪地里砸出个浅坑。
周围的难民吓得发出一阵抽气声,抱着孩子的女人转身就往人群后钻。
沈聿却像没看见脚边的闹剧一样,依旧稳稳地舀着粥,铜勺碰到碗沿的声响规律得像钟摆,只是握着勺柄的指节更加用力了——
他在数,数清楚有多少双惊恐的眼睛望着这里,数清楚这“共荣”的谎言下,藏着多少不敢哭出声的冤屈。
现场一片混乱,樱花士兵举起了枪,难民营的人们惊恐地后退,有个年轻士兵的手在发抖,不知是冻的还是怕的。
戴眼镜的女翻译突然挤到中间,语速快得像蹦豆子:
“他、他说这是个误会,山本长官只是突发恶疾晕过去了而已。”
女翻译转头时,围巾滑落露出半截冻红的脖颈,她飞快地眨了眨眼,“沈先生,这里太乱,您先从侧门走吧。”
沈聿的目光在她冻得发紫的耳垂上顿了顿,然后不动声色地接过苏砚卿递来的披风。
“走吧。”他拉着苏砚卿转身,人群自动给他们让开一条窄路,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背上,有感激,有恐惧,还有些说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