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哥您是疼他们,想让他们再多自在几年,多当几年‘少爷’和‘小姐’,而不是急着去当‘老爷’和‘夫人’。”
沈筠没有直接承认,只是温和道:
“等仗打完了,有的是柴米油盐的日子让他们过。
现在,就让他们先忙着怎么让更多人能过上太平日子吧。”
烛火轻轻跳动了一下,将沈筠略显单薄的身影投在墙上,却透着异常的坚定。
望晴犹豫了一下,手指绞着衣角,声音比刚才更轻了:“沈大哥,那…您和云姑娘呢?你们瞧着那么般配,又那么默契。
云姑娘虽说不爱说话,可她看您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这世道不太平,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互相也是个依靠呀?而且,沈家也总需要一位少奶奶来操持内务……”
她说最后一句时,声音几乎细若蚊蚋,只觉得自己僭越了。
沈筠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轻轻笑了,笑容里没有半分勉强或无奈,反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平和与开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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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晴,”他开口,声音温和如常,却带着一种让望晴惊讶的开明,“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要紧的是什么?”
望晴愣了一下,想起自己浮萍般的过往,小心翼翼地回答:“……是真心相待?是彼此扶持着过日子?”
“说得很好。”沈筠颔首,“真心相待,彼此扶持。
但这扶持与相守,未必就需要一纸婚书、一个名分来盖棺定论,尤其是在眼下这个时候。”
他看向望晴,眼神清澈而坦诚:“寄月于我,是知己,是挚爱,是心之所向。
我知道她心里有我,正如我心里满满都是她。有这一点灵犀,便胜过世间万千虚礼。”
“至于名分……”沈筠轻轻摇头,语气里带着一种超乎时代的洒脱,“那是做给外人看的东西。沈家需要女主人?寄月若愿意,她此刻便是,无需什么仪式来证明。
她若志不在此,只愿潜心她的技艺,那她便永远是我沈筠认定的灵魂伴侣,与成不成婚无关。”
望晴听得有些发怔。这样的话,她从未在任何男子口中听过。
沈筠继续道,语气愈发柔和:“寄月的性子,你也知道。她怕猫怕狗,不喜喧闹,心思纯净得像山泉水。
她的世界里,有她的傩面,她的剪纸,她的传承,还有……一个我。这已然很满了。一场喧闹的婚礼,一堆繁琐的礼节,只会让她无所适从。”
“更何况,”他话锋微转,带上了一丝现实的考量,“我身体有多不好,你也清楚。好坏难料。何必用一个‘沈夫人’的名分去拴住她?
若我真有不幸,她依旧是自由的云寄月,而不是被旁人指指点点的‘未亡人’。
她能继续安静地守着她的小院,钻研她的宝贝技艺,于她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望晴心中巨震。她没想到沈筠考虑得如此深远,全然是为云姑娘着想。
“那子嗣呢?沈家……”望晴下意识地问出了最现实的问题。
沈筠笑了笑,那笑容里竟有几分释然:“沈家不是还有阿聿吗?他将来和砚卿成了家,总会开枝散叶。至于我和寄月……有没有子嗣无所谓的,生命的延续,并非只有血脉一途。
我们如今所做的每一件事,守护的每一个人,传递的每一种信念,未尝不是另一种更辽阔的延续。”
他看向窗外,目光似乎穿透了沉沉夜色,落在了那个安静的小院里:“能在这乱世之中,遇到一个懂你、信你、爱你,而你亦深爱她的人,已是莫大的幸运。
能与她并肩而行,为同一片土地的未来尽力,便是最好的相守。至于其他,顺其自然,不必强求。”
望晴彻底沉默了。她望着眼前这个病弱但内心却无比强大的男人,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她曾在风月场中见惯了虚情假意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