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瑟瑟发抖、绝望无助的小清倌人,就是如今眼前这个聪慧机敏、眼神明亮的望晴!
更没想到,自己那个无意识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剥橘子习惯,竟然成了被她铭记于心的、确认身份的唯一烙印!
俞琛捏着那瓣橘子,僵在半空,看着泪流满面、情绪激动的望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他顿了顿,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些,“你是…那个晴姑娘?我当时给了你橘子,然后给你赎了身?”
这句话如同确认了一般,望晴的泪水更是决堤而下。
她用力点头,又想哭又想笑,语无伦次:
“是我!恩人!我一直记得您!记得您剥橘子的样子…我后来去了女学堂,我读了书,我学了本事…我…”
她激动得说不下去,只是深深弯下腰,行了一个大礼,“谢谢您…真的谢谢您…”
俞琛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
他透过沈聿的眼睛,看着这个因他多年前无意种下的善因而得以重生的女子,
看着她现在坚强勇敢的模样,一种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有惊讶,有欣慰,也有一种时空错位的恍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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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只是轻轻将那块剥好的橘子放在干净的碟子里,推了过去,声音温和了许多:
“都是过去的事了。起来吧。”
“尝尝看,这次的橘子,甜不甜。”
望晴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像是要用尽全身力气确认什么,声音破碎却执拗:
“不只是剥橘子…您、您还对我说…‘错的不是你,是这世道’…”
她吸着气,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颤音:“您说晴鸾这名字不好。您给我取了新名字,叫‘望晴’…说…说以后天总会晴的。”
“您忘了吗?”她抬起泪眼,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望着灯下的人,
“那天下着好大的雨,画舫的灯笼在水里漂…您塞给我一把银元,还有一张去女学堂的介绍信…信角就写着‘望晴’两个字。”
俞琛捏着橘瓣的手指微微一颤。
记忆的深潭被这执拗的泪眼搅动,终于浮起些许沉底的碎屑。
是了…那天雨确实很大,画舫摇晃,充满着鸨母尖刻的咒骂和女孩绝望的沉默。
他赎了人,看着那张稚嫩却布满屈辱痕迹的脸,一股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愤怒与悲哀哽在喉头。
“错的不是你…”他当时似乎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声音被雨声掩盖,也不知她听清没有。
至于名字…“晴鸾”这个花名带着狎昵的意味,他听着刺耳。
匆匆落笔写介绍信时,鬼使神差地,就写下了“望晴”二字。
盼望着天晴。
一个简单到近乎朴素的愿望,于她,却是劈开黑暗的第一道曙光。
他没想到,她真的用了这个名字,并牢牢记住了给予这个名字的人,甚至记住了他剥橘子时无意识的动作细节。
俞琛沉默了片刻,将手中那瓣剔净白络、晶莹剔透的橘子轻轻放在望晴面前的碟子里。
“我没忘。”他温和的声音透过沈聿的嗓音传递过来:“只是没想到,你真的走到了阳光下,还走得这么远这么好。”
望晴的哭声终于压抑不住,从哽咽变成了低低的啜泣,像是要把这些年积压的委屈、感激和挣扎都哭出来。她用力点头,又慌忙擦泪,像是怕失态。
“谢谢您…”她重复着,千言万语似乎只剩这一句,“没有您…没有那天…我早就烂在秦淮河的淤泥里了…”
“是你自己抓住了机会。”俞琛纠正她,语气认真,“是你自己选择读书,选择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只是恰好路过,推了一把而已。”
他看着她,目光里有赞赏,也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欣慰。
“望晴,”他第一次清晰地叫出这个名字,“你现在做的,比当初我做的,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