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锋缓缓坐回椅子上,刚才那股兴师问罪的气势消失殆尽:
“我……我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一下。”
他看向沈筠,眼神复杂:“你们……一直都知道?就瞒着我?”
沈筠叹了口气:“大哥,你常年在外带兵,性格刚直,知道太多,于你、于他,都更危险。知道的人越少,他活下去的机会就越大。
若非今日你问起,且将来或许需要你的配合,我们依旧不会说。”
沈锋深吸一口气,重重抹了一把脸:“我明白了…这小子……是真有种!”
“他在哪里?”沈锋忽然问,“我能…见见他吗?当面……道个歉?”
他为自己之前的误解感到羞愧。
沈筠摇摇头:“他现在不方便。而且,他大概也不需要你的道歉。理解,就是对他最好的支持。”
沈锋再次沉默,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忽然觉得,谢临洲所面对的无形战场比自己在前线明刀明枪的厮杀还要残酷。
“下次见到他,”沈锋沉声说,像是在立下军令状,“替我带句话:以后有用得着我沈锋和我的兵的地方,尽管开口!他的后背,我帮他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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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刚毅的龙国军官与隐忍的双面间谍,虽未见面,却已在精神上达成了最坚实的同盟。
五日后的深夜。
法租界边缘的后巷里,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后门紧闭,唯有巷口那盏老旧路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积着水洼的石板路。
这里是沈锋托沈筠费了极大功夫才定下的会面点——
偏僻到连野猫都懒得多待,隐秘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碎在潮湿的空气里。
沈锋提前十分钟到达,他穿着便装,但挺拔的身姿和锐利的眼神依旧难掩军人气质。
他靠在冰冷的砖墙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眉头紧锁,心情复杂难言。
对于他这样习惯了枪炮直来直往的军人来说,这种隐秘的会面,比面对敌人的冲锋阵更让他感到无措。
远处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
沈锋立刻警觉地站直身体,手无声地按在了腰后的枪柄上。
阴影里,一道清瘦却挺拔的身影缓缓步出,像从墨色里裁下来的剪影。
谢临洲穿了件熨帖的灰色西装,外头罩着件黑色长风衣,风衣领子高高竖起,遮住了小半张脸。
他在离沈锋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微微颔首,声音压得很低:“沈上校。”
沈锋看着眼前这个人,这张清俊却曾让他无比憎恶的脸,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情绪:
“谢…谢先生。”
他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索性选择了军人最直接的方式。
他猛地挺直脊背,对着谢临洲,敬了一个极其标准、极其郑重的军礼。
这个举动显然出乎谢临洲的意料,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冷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诧异。
“我沈锋,”沈锋的声音沉厚有力,在寂静的小巷里回荡,
“是个粗人,带兵打仗惯了,看事情喜欢非黑即白。
之前……对谢先生多有误解,甚至心存恶念,是我不对!今日在此,正式向谢先生道歉!对不起!”
他放下手,目光灼灼地看着谢临洲:“我无法想象你承受的压力和危险……我为我的狭隘和愚蠢,向你赔罪!”
说完,他竟然对着谢临洲微微鞠了一躬!
谢临洲沉默地看着沈锋。巷子里只有风声掠过。
过了好几秒,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没什么温度,却少了几分之前的隔阂:
“沈上校不必如此,我的身份,本就该被误解,不知者不罪。况且,有些事,本就是我亲手所做。骂名,是我该背的。”
“那不是你的本意!”沈锋急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