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漫无目的。
家庭情况、学校生活、喜欢读什么书、对时局有什么看法……他像是在进行一场极度缺乏效率和重点的讯问。
学生起初还充满戒备,打定主意一言不发。
但谢临洲既不刑讯逼供,也不恶言威胁,只是用那种平淡无奇的语调,问着这些毫无杀伤力的问题,时间一长,这种诡异的氛围反而让学生有些无所适从。
偶尔,学生会因为某个问题触及内心的真实想法而忍不住反驳一句,或者出于青年的意气,讥讽几句时政。
每当这时,谢临洲就会停下笔,静静地听他说,既不赞同,也不反驳,只是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会极快地掠过一丝欣慰——是了,就该是这样的,年轻人就该有这样的锐气和想法。
审讯变成了某种奇怪的拉锯战。
谢临洲刻意拖延着时间,问一圈问题,又绕回来,反复确认一些细节。
他利用一切规则允许的繁琐程序,消耗着时间。
墙壁上的挂钟,时针慢吞吞地挪动了一个格子,又挪动了一个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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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感开始侵袭上来。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一种灵魂深处的倦怠。
他看着对面那个学生,虽然狼狈,虽然受伤,但精神却像一根绷紧的弦,充满了力量。
而自己,却像一只被困在琥珀里的虫子,早已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只能麻木地维持着僵硬的姿态。
他这样做,有意义吗?
用这种微不足道的方式,拖延几个小时,暂时保下这个年轻人不受皮肉之苦。
然后呢?
然后养父会失去耐心,会换别人来审。
到时候,这个有着明亮眼睛的年轻人,会不会也变成审讯室角落里一具沉默的、破碎的、眼神空洞的躯体?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结局。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比审讯室的阴冷更刺骨。
他再一次配合着演了一场戏。
扮演一个冷酷但效率低下的审讯者。
为了活下去。这个理由像磐石一样压着他。
或许……也是为了心底那一点点未曾熄灭的、连自己都无法直视的念头:
也许现在做不了什么,但活下去,也许以后……以后能做什么呢?他不敢深想。这个念头太过虚无缥缈,几乎等同于自欺欺人。
但它又是唯一能让他在这无边黑暗中,不至于彻底沉沦的、微弱的光亮。
能让他心里好过一点吗?或许吧。但更多的是无尽的疲惫和自我厌恶。
终于,挂钟指向了四个小时。
审讯记录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却几乎没有一条真正有价值的情报。
谢临洲合上本子,站起身。长时间的静坐让他的腿部有些发麻。
他整理了一下军装,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松井大佐果然已经等得不耐烦,在走廊里踱步。
“怎么样?问出什么了?”松井语气不善。
谢临洲微微躬身,垂下视线,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惭愧”:
“嗨依!属下无能。此人极为顽固,反复询问,只得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个人信息,核心情报拒不交代。嘴……很硬。”
“废物!”松井果然勃然大怒,劈头盖脸地训斥,“几个小时!就问出这些垃圾!帝国白培养你了!滚开!”
谢临洲低着头,沉默地承受着辱骂,身形挺拔,却透着一股逆来顺受的麻木。
松井不耐烦地挥手,对旁边的士兵命令:“把他带下去!换人来审!用点‘硬’手段!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士兵应声冲进审讯室。
谢临洲没有回头。
他能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学生被拖拽时发出的挣扎声,以及一声被捂住嘴的呜咽。
他站在原地,直到声音远去,走廊里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