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卿似懂非懂地点头,又“好奇”地问了好多细节,比如:
“换岗的时候是不是最容易被打瞌睡的敌人钻空子呀?”“那些摄像头会不会突然坏掉?”……
在她看似天真烂漫的“骚扰”下,中尉不知不觉透露了不少关于保险库外围守卫的换岗时间、监控范围以及几个因为设备老旧而形成的视觉死角的信息。
这些信息,如同零散的拼图,迅速通过她看似随意把玩扇子的手势,传递给了不远处另一位“闲聊”的女士——那是她们约定的信号。
与此同时,离指挥部大楼有一段距离的街道拐角。
沈聿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短打,躲在阴影里,嘴里叼着一根草茎,手里拿着一个小孩玩的弹弓,嘴里嘀咕:
“打左边那盏最暗的路灯……我可是练过的……”
他眯起一只眼,瞄准,发力——然后脚下一滑,手一抖!
石子“嗖”地一声偏离预定轨道,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嗖地飞进了路边一个半开着通风口的变电箱里!
“哎呦我艹!”沈聿低骂一声,心道坏事。
然而,下一秒——
“噼啪!”——
一声轻微的爆裂声从变电箱里传来,紧接着,以指挥部为中心,周围小半个街区的灯光猛地闪烁了几下,然后——骤然熄灭!
包括指挥部大楼的大部分非关键电路!
停电了!
而且范围远比他们计划的要大!
宴会厅内顿时一片轻微的骚动。琴声也戛然而止。望晴适时地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怎么回事?!”
“停电了?”
“快去检查!”
守卫们顿时紧张起来,脚步声变得杂乱。
松井和要员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然而,黑暗只持续了不到十秒。
备用发电机嗡嗡启动,关键区域的灯光——
包括宴会厅——陆续恢复光明。整个过程短暂得就像一个小插曲。
“抱歉,阁下,养父,大概是线路故障吧。”谢临洲面色如常,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微微躬身,仿佛刚才的停电打断他的吟唱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他的表演无懈可击,丝毫没有因为这场意外的“大停电”而露出任何破绽。
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他身上。
没有人知道,就在这短暂的、范围扩大的黑暗降临的一刹那——
一道鬼魅黑影倏然闪过——正是陈鹤年安插的内应。
他凭着苏砚卿套来的换岗时间与监控死角信息,如狸猫般敛去所有声息,悄无声息溜进保险库外的走廊。
黑暗中,他动作利落精准,转瞬撬开气窗,用云寄月特制的足以以假乱真的高仿剪纸封条换下原封;
随即探手入内,从待转移的文件袋里飞快抽走标着“绝密”的兵力部署图,又将谢临洲提前伪造的旧版假文件塞了回去,全程未惊起半点波澜。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在备用电源尚未完全启动、光线最昏暗的时刻完成。
当灯光再次亮起时,一切似乎毫无异样。气窗上的“封条”依旧完好。
守卫们检查了一圈,只当是寻常故障,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谢临洲的节目表演在稍作停顿后继续,甚至赢得了更热烈的掌声——为他在突发情况下的镇定自若。
晚宴最终在一片“祥和”中落幕。松井对养子的表现满意至极,甚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几句勉励的话。
第二天清晨,一声暴怒的咆哮打破了指挥部大楼的宁静。
“八嘎!废物!一群废物!”
松井的办公室里,文件散落一地。
他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对着面前一群噤若寒蝉的军官咆哮如雷。
“绝密文件!就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被调包了!是谁干的?!查!给我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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