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库房的门刚推开条缝,联络员老周就裹着灰布衫挤进来,手里攥着半块干窝头,声音压得极低:
“城西老张断了三天消息,得去接头,正好用这‘迷你磐石’。”
沈聿立刻递过金属盒,指尖点了点云寄月织的发电机布套:“按第一下长亮,三下短闪,记好摩斯码——砚卿说短路能烫着手。”
苏砚卿白他一眼,将油纸包的干饼塞进老周口袋:“布套夹层缝了棉絮,搜身时藏进腰带,没人能察觉。”
老周趁着晨雾出了城。到磨坊后巷刚按亮绿光,巷口就传来樱花军的皮靴声。
他赶紧灭了灯,把盒子藏进腰带,装作拾柴禾的老汉蹲在墙角。
好在盒子小巧,没被搜出来。
等巡逻队走远,三短一长的闪光照在磨盘上,巷尾立刻回了两短信号——是老张。
当晚老周带消息回来时,库房油灯正亮着。“好得很!”他掰着手指笑,“要不是绿光细,早被发现了!”
沈聿顿时来了劲,抓过线圈:“现在改变色!苏砚卿,红玻璃片呢?”
苏砚卿翻出纸包,里面是红绿玻璃碎屑:“烧了线圈,你接着洗零件。”
云寄月坐在一旁绣布套,上面已显半朵红花:“改好我绣新的,换着用好看。”
沈筠低头画草图,笔尖顿了顿:“这光能连起城外同志,比油灯管用。”
沈聿举着线圈凑到灯前,绿光映在脸上:“以后还要有黄光,串起来照更远!”
夜色里,油灯与绿光交叠,墙上的光点像撒了把星星,亮得踏实。
从此以后,沈家别院的暖阁仿佛成了一个特殊的“战果汇报中心”。关于“磐石”的各种奇闻异事不断传来,每一次都让众人拍案叫绝。
这一次,连平日里最沉默寡言的云寄月也成了故事的主角。
苏砚卿挽着云寄月的胳膊,眼睛亮晶晶地对大家说:“你们绝对想不到,寄月姐姐把那台小‘磐石’用出了怎样的花样!”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云寄月微微垂眸,似乎有些不习惯成为焦点。
沈筠轻轻咳嗽一声,温和地看向她,眼神里带着鼓励。
她这才低声开口,声音清冷如常,却带着一丝兴致:“只是…借用了一点古老的傩戏手法,加上光影。”
望晴迫不及待地补充细节:“就在黑风岭那个山谷!每次鬼子运输队半夜经过,寄月姐就启动‘磐石’和那台我们淘换来的破幻灯机!”
她手舞足蹈,“她把剪好的图案——有张牙舞爪的巨兽、飘来飘去的鬼影,还有…还有破碎的樱花旗!——投射在山壁和夜雾上!”
沈聿闻言,吹了声口哨:“哇哦,破碎的樱花旗?够狠的。”
谢临洲端着茶杯,微笑点头:“心理战术,恰到好处。前线补给困难,士兵本就士气低落,疑神疑鬼。”
云寄月继续轻声解释道:“‘磐石’供电很稳,光影清晰不变形。我再配合一些…特殊的吟唱和香料烟雾……”
她没说那些香料有些是略带致幻效果的草药,也没说她的吟唱是某种失传的、能诱发深层恐惧的傩调。
效果是惊人的。
本就神经紧绷的樱花军士兵,屡屡被这突如其来、光怪陆离的“幽灵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车队失控撞上山崖、物资翻落山谷的事故频发。
樱花军高层派了几波工兵和专家去调查,除了找到一些奇怪的香料灰烬和模糊的投影痕迹外,一无所获。
最终只能将其归咎于“复杂地形引起的集体幻觉”和难以理解的“支那邪术”,被迫下令运输队绕远路,补给线被大大拉长,效率骤降。
“现在那支运输队的鬼子,私下都管黑风岭叫‘魔怔谷’!”望晴笑嘻嘻地说。
云寄月抬起眼笑了笑,轻轻吐出三个字:“照妖镜。”
她给那台幻灯机取了名字。
在她看来,那明亮稳定的光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