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磐石”的故事在沈家别院的暖阁里被提起,总会引发一阵又一阵的笑声和惊叹。
这种发电机,早已不仅仅是台机器,更像是他们这群人中最无所不能、又最会搞怪的“秘密成员”。
望晴绝对是讲故事的一把好手。
她一脚踩在凳子上,模仿着当时游击队队长的表情,压低了嗓子,仿佛敌人就在窗外:“‘不好!熄灯!’我们队长那脸啊,唰一下就白了,比砚卿姐搽的珍珠粉还白!心脏跳得跟咱们的‘磐石’似的,咚咚咚!”
苏砚卿配合地做出一个受到惊吓、娇弱抚心的动作,惹得沈聿丢过来一个“戏精”的嫌弃眼神,但嘴角却是弯着的。
“你们是没看见那场面!”望晴眼睛瞪得溜圆,手舞足蹈,“那几辆樱花军的巡逻车,瞪着俩大车灯,晃晃悠悠就过来了,跟喝醉了似的!眼看那灯就要扫过来,我们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我当时就想,完了完了,这下要被包饺子了,我藏怀里最后一块梅花糕还没吃呢!”
“就惦记着吃!”沈聿嗤笑一声,顺手把一碟点心推到她面前。
望晴抓起一块塞嘴里,含糊不清地继续:“结果呢?那巡逻车居然停下来了!里头下来个曹长,个子还没我高,挎着个刀,人模狗样地掏出个望远镜,朝我们这边瞅啊瞅啊……”
她学着那曹长的样子,眯起眼,做出使劲观察的表情,然后猛地放下“望远镜”,叉着腰,粗声粗气地学道:
“‘八嘎呀路!一惊一乍的!那是萤火虫群!夏天林子里不是很常见吗?有什么好看的!快找路!这鬼地方!’”
她学得惟妙惟肖,连那气急败坏的语气都模仿得十足。暖阁里瞬间爆发出大笑。
“萤火虫?哈哈哈!”
沈聿拍着桌子,笑得毫无形象,“他们那是什么眼神?咱那光柱,直溜得跟尺子划出来似的,哪家萤火虫这么排队上班?还带定点照明的?”
谢临洲也忍俊不禁,优雅地以拳抵唇轻笑:“或许……那位曹长家乡的萤火虫,格外训练有素。”
他顿了顿,带着一丝戏谑补充,“或者,他该换个望远镜了。”
苏砚卿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然后呢然后呢?他们就真走了?”
“那可不!”望晴一摊手,“骂骂咧咧地就开着他们的巡逻车滚蛋了!你们是没看见,车一走,我们队里那几个大小伙子,憋笑憋得浑身乱颤!”
她夸张地模仿着队员们憋笑发抖的样子。“后来啊,咱们那宝贝‘磐石’,在队里就得了个新名号——‘引路萤’!说它不光能照亮,还能给鬼子‘指引’错误方向,绝对是咱游击队的福星!”
沈筠一直安静地听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还不忘了拿出他那本从不离身的笔记本和钢笔:
“‘引路萤’的伪装效果超出预期,值得记录。这种利用环境音掩盖运行声、约束光线制造错觉的思路,可以形成标准方案,推广到其他小队。不过……”
他话锋一转,理性务实的本性暴露无遗,
“耗电量需要精确计算,这种特制灯罩的布料损耗率也得统计,下次补给清单得加上这一项,望晴你记得提醒我。”
望晴立刻蔫了几分:“啊?还要算这个啊?沈大哥,你就不能让它只是个好玩的故事吗?”
沈聿幸灾乐祸:“哈哈,逃不掉了吧!我哥眼里,万物皆可列表格!”
话题很自然地转到了另一台“磐石”的杰作上。
“说到这个,”谢临洲优雅地抿了口茶,语气难得轻松下来,“松井大佐那老东西的办公室里,最近可是为这个‘幽灵电台’伤透了脑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哦?快说说,那帮家伙又闹什么笑话了?”沈聿立刻来了兴致,就差抓把瓜子嗑了。
谢临洲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嘲讽:“他们的无线电监听部门,最近可是加班加成……一个个眼下乌青,跟被人揍了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