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和他哥哥的身影刚刚消失在田埂尽头,沈聿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拢,异变陡生!
“咻——轰!!”
一声尖锐到撕裂空气的呼啸由远及近,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
仿佛就在他们耳边炸响!
气浪如同无形的巨锤,猛地从侧面轰来!
“小心!”沈聿瞳孔骤缩,猛地朝旁边的苏砚卿扑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死死护在自己身下,朝着旁边一个看似相对坚固的土坡后滚去!
几乎就在同时,更多的炮弹如同冰雹般落下!
“轰——!轰隆——!!”
地动山摇!泥土、碎石、断裂的禾苗如同暴雨般劈头盖脸砸下!
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瞬间被火光和烟尘吞噬,旁边那间本就摇摇欲坠的废弃看瓜棚,在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后,“哗啦”一声彻底坍塌,将刚刚滚到土坡下的沈聿和苏砚卿,连带着大量碎砖烂瓦,一股脑地埋在了下面!
世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死寂和呛人的尘土味中。
沈聿只觉得后背被重重砸了几下,一阵闷痛,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
他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怀中温软的身体和对方急促的心跳。
他下意识收紧了手臂,哑着嗓子急问:“砚卿!砚卿!你怎么样?伤到没有?!”
苏砚卿被他护得严实,除了被震得有些头晕,并无大碍。
她适应了一下眼前的黑暗,勉强能借着砖瓦缝隙透进的微弱光线,看到沈聿近在咫尺的、布满灰尘和紧张的脸。
“我没事。”她声音还算镇定,动了动身体,发现被沈聿和一堆杂物卡在一个狭小的三角空间里,动弹不得。“你……你怎么样?”
确认她没事,沈聿心头一松,那点子混不吝的劲儿又上来了。
他龇牙咧嘴地倒吸一口冷气,感觉左肩胛骨的位置火辣辣地疼,想必是被掉落的砖块砸中了。
但这会儿疼劲儿过去,感觉骨头应该没大事。
为了缓解这压抑的气氛,他习惯性地用上了插科打诨的本事,歪了歪头,嘴唇几乎碰到苏砚卿的耳廓:“喂,砚卿……你说万一,我是说万一啊,咱俩今天真要是在这儿,被一锅端了……这算不算那个……殉情?”
苏砚卿即便是在这种生死不明的境地里,依旧保持着惊人的冷静和毒舌的本能。
她微微偏开头,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傻瓜:“算你单方面殉情。我是被你连累的。”
“我怎么就连累你了?”沈聿被她这话噎得一口气没上来,不服气地反驳,“我这是在保护你!要不是我反应快,你现在还能好端端地跟我在这儿讨论算不算殉情?不识好人心!”
“保护?”苏砚卿轻哼一声,“你沈二少爷在申城树敌无数,名声‘显赫’,仇家说不定比天上的樱花国飞机还多。谁知道外面这炮弹,是冲着你来的,还是冲着其他人来的?”
她甚至还有闲暇抬手,轻轻拂去落到他头发上的一块小碎石,动作自然得像是在拂去一片落叶。
“你!你简直强词夺理!”沈聿气结,刚想继续跟她理论,证明自己的“清白”和“英勇”,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从头顶传来,簌簌落下的灰尘呛得两人都咳嗽起来。
等震动稍歇,沈聿忽然“哎哟”一声,语气带着夸张的痛苦:“完了完了,砚卿,我好像受伤了!左边肩膀,动不了了……肯定是刚才为了保护你,被掉下来的房梁砸的!”
苏砚卿闻言,心中一紧,也顾不得跟他斗嘴了。
她努力在狭小的空间里调整姿势,伸手摸索向他的左肩:“伤哪儿了?我看看?”
她的指尖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受伤的地方,轻轻按压检查。
沈聿感受着她的紧张和细致,任由她检查,嘴上却还不肯闲着,哼哼唧唧:“轻点轻点…哎哟……看来这回真不是小伤,估计得落下病根了……苏砚卿,你可不能不管我,你得负责……”
